第三章 失而复得的亲情(1/2)

面对死而复生的女儿，曹氏显得很是无所适从，深怕呼吸声大了些，女儿就被吹跑了。

“娘，我回来了。”杜清歌率先走上前去扶住曹氏，她都能感受到曹氏在微微颤抖，看着曹氏红肿的双眼，想来因为原主的自尽让她哭了不少，“娘，你放心，我已经回来了，往后的日子里不会再让人欺负到我们头上了。

曹氏不发一言，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杜清歌，头点着点着眼泪珠子就由落了下来。

唉，杜清歌在心里长叹一口气，从小她就没有亲人，好不容易捡了个便宜娘亲还是这般任人欺负的受气包样，躲在母亲的羽翼下是别想了，还是自己想法子护母亲周全吧。

哦，还有个小萝卜头。

在一旁自顾自玩的开心的杜境晓听到母亲的啜泣声，站起身来扯杜清歌的衣服，用眼神告诉她，别欺负娘亲。

杜清歌略一挑眉，这小孩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眼里满是防备，看着曹氏握着她的双手才放心移开视线顾自己玩，现在又见不得娘亲落泪，看起来不像张大娘口中那样人个痴傻的啊，难道……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咕咕——”

在寂静的只剩蝉鸣蛙叫的夏夜，这声音显得格外入耳，杜清歌小脸一红，还没想好要怎么打圆场给自己找回点颜面，曹氏就率先甩甩手站起来，“清儿饿了吧，娘给你找点吃的。”曹氏一双在水中泡的发白肿胀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直至手都擦的通红，这才拐进了西南角的厨房。

杜清歌在院子里跟她名义上那个弟弟大眼对小眼，“喂，小鬼……”

“杜庆洲。”

“什么？”

“我不叫小鬼。”杜庆洲不是很敢直视她，两只手不停搅着衣摆，泄露出了内心的不安，但还是固执地重复自己的名字，“我叫杜庆洲。”

声若蚊蝇，可杜清歌听见了。

她不免有些好笑，刚刚那么多人，这小鬼都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但是现在特意一遍遍重复给自己听他的名字，莫名有些可爱了。

“是，庆哥儿。”她笑着应了一声，随后又小声嘀咕道：“古代人是这么称呼的吧？”

忍不住上前揉了揉杜庆洲的脑袋，他看起来明显营养不良，头发干枯发黄，杜清歌手下一顿，见杜庆洲在她碰触的一瞬间浑身僵硬，但是身形却没闪躲，说明他还认得自己这个姐姐？

杜清歌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感性地打算把杜庆洲收为自己的小弟，以后由青姐罩着，养的白白胖胖的。

这般想着，她就先打算为他补补营养，瞧这孩子瘦的，她牵起杜庆洲的手，七岁的男孩了，手腕却还没几根手指头并起来粗。

“姐带你去吃夜宵。”

牵着杜庆洲来到厨房，曹氏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此刻却还是冷锅冷灶，曹氏正窝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娘？”杜清歌试探着唤了一声。

却见曹氏肩膀明显一颤，手在面上胡乱抹了两下，转过头来冲着杜清歌讨好地笑了笑，刚要开口，被杜清歌眼尖地抢白。

“娘你哭了。”曹氏通红的双眼骗不了人。“哭什么啊？不想洗衣服咱就别洗了。”杜清歌也不会安慰人，大老爷们堆里出来的，不甚熟练地举起手在曹氏肩上拍了拍，权当安慰了。

“不是，清儿，是娘没用……”曹氏从竹罩子下面掏出半个窝窝头，“家里的粮食都被放到你祖母屋里了，只有这个……你先垫垫肚子。”

杜清歌看着那半个窝窝头，一时没反应过来，杜家算起来也不是整个村子最穷的，她进村时候还看到有几户人家的稻草房更加破败，比起他们，杜家好歹还有片瓦遮头，五间土胚房加上个小院子，怎么看这条件都能在桃源村排个中等，怎么张大娘等人做出来的事这么让人忍不住翻白眼呢？粮食不放厨房放起居室，防谁呢这是？！

曹氏见女儿盯着手中的半个早已冷硬的窝窝头出了神，久久不言也没有动作，生怕她又有了不好的念头，心下一慌，立刻双眼通红，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的杜庆洲去拉她的手。

恍然回神的杜清歌眼见曹氏又要掉眼泪，连忙双手接过那半个窝窝头，生怕姿势不到位曹氏又多想，张嘴一咬，胡乱一嚼，也不顾粗粮剌嗓子，就这么囫囵着往下咽。

“谢谢娘，好吃的。”她冲着曹氏挤出一抹笑，为了证明曹氏找的窝窝头确实好吃，她三下五除二就给吞没了，原本还想着分一些给杜庆洲，现在看来是她自己都不够塞牙缝。

曹氏看着她吃完了，神色才好一些，“那娘给你去铺床，你早些睡吧。”

杜清歌不知道原本的床位在哪，是以也就没再推辞，拉上杜庆洲的手跟着曹氏走出了厨房，打算好好躺一会，这一天折腾的，可累死她了。

待到了自己的房间，杜清歌不免皱眉，这么小，怎么睡觉？

原本的一间屋子也算不上宽敞，但好歹够睡个觉，现在这屋子里还分出去大半，用木板隔开，零零落落堆放着几个掉了漆的木头箱子，还有一张看起来有些年份的一张美人榻，属于她的那张小床就挤在窗下，翻个身都害怕会不留神滚下去。

曹氏很快就帮杜清歌铺好了床，说是铺床，也不过是在木板上抖落下毯子的功夫，随后从门边拖出张席子，放在杜清歌床边，招呼着杜庆洲赶紧可以睡了，别明儿一早起不了遭老太太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