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女主背后的男人(1/2)

另一边，早些时候。

玄王的侍卫策马奔回南城门前，却未进城，下马步行，绕着人头攒动的施粥处转了一圈，最后潜进城门旁的树林中。

侍卫观察一番方位，最后选了棵较高的大树，蹬地腾空，脚尖借力树干，手脚敏捷地上了树。

他在树上立定，大树被一串动作震颤，枝上积雪扑朔落下，他却顾不得抖去落雪，一双精目远眺施粥处。

此时那些领粥百姓，不知被何事吸引，正往城门相反处赶去，城门前反倒人少，且还皆向众人奔去处张望，毫无察觉身后林中有一人。

侍卫一喜，正是绝佳时机。待他再次确认距离后，快速掏出一只弹弓，瞄准与他遥相对应的那棵显目古树，“噗——噗——噗——”连串闷响，几无间隔，数颗弹丸直冲古树枝干而去。

侯府粥棚前排着的百姓，也正伸着脖子瞧热闹，忽觉脸上一凉，愣着朝天望。

棚内的侯府众人，也狐疑道：“下雪了？”

那古树年份不知几何，足有三人张臂围拢那么粗，枝繁叶茂，堆雪累累，突然树枝震动，起初那雪簌簌落着，渐渐雪带着雪，成堆落下。

待领粥之众发觉，是古树在落积雪，先是恍然，再是疑惑，最后竟露出惊恐，纷纷四散逃开。

侯府管家先不解看着那些人，忽然感觉不妙，忙抬头看棚顶，随即大喊道：“夫人！快出棚！”

郭夫人此刻仍茫然不知，听见他一声喊，也忙往外跑，顿时棚里丫鬟小厮管家夫人挤作一团，大惊失色地推攘着奔逃。

人跑得快，仅被落了一身冰雪而已，可那正好在树下的粥棚，却没如此好运了。

粥棚本就是以布帐为顶，用来御寒挡风，哪里能承得住积雪重量，人刚逃出，棚顶便支撑不住，咯吱脆响后，轰然塌了。

只见飞雪弥漫中，棚布裹着冰雪，生生压在侯府的那几口粥锅上，好巧不巧，棚布落入炭火，没将火扑灭，反被点着。

才逃出的郭夫人，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回头一看，惊魂未定，骇然又起，失声尖叫：“快！快去灭火！”

管家见状，忙带着家奴一哄而上，扑火的扶锅的扯棚布的，乱做一团，郭夫人气得直骂：“蠢货！救粮要紧！莫管锅了！”

镇国侯府乱做一团，那边的始作俑者却轻松下树，任务顺利完成，抖了抖身上的落雪，扬长而去。

直到晚些时候，顾锦宁才听闻，镇国侯府今日出了大风头。棚被雪压塌了，粥米毁了，还烧了棚布，纵然无人受伤，可这粥是施不成了，原本指望能博出彩的郭夫人，最后只能狼狈提前回府。

春桃眉开眼笑，只觉解了气，道：“小姐，他们都说，是您做了救人的善事，古树显灵，看不过去侯府仗势欺人，夺了咱们府的棚位，才震怒落雪，示警教训。”

“哪有这么多异事，不过是巧合。”顾锦宁失笑道。

“就算是巧合，那也是他们侯府欺人在先，才替咱们挡了灾。”春桃后怕庆幸，又缀了句，“无风无雪的，只有那古树落了雪，不是惩罚是什么。”

顾锦宁哑然，也解释不清缘故，遂笑笑不说话，只当听了件与己无关的事。

之后的施粥，再无其他特别，傍晚时分，施出最后一碗粥，顾府上下收起粥棚，与苏慕白辞别，顾锦宁带着众人回了国公府。

翌日，顾国公也听说了女儿救人之事，比初次知晓顾锦宁会医时，态度和缓许多，不仅未恼怒，还好奇问顾锦宁，究竟是不是起死回生。

顾锦宁自然如实解释，顾国公听罢，不由欣慰，自豪女儿行了善事。

随后又告知顾锦宁，皇上要在行宫办年尾大宴，犒奖几大商贾，时间定在腊月十五。

待父女二人叙过，顾锦宁回到娴锦轩，取了书看。春桃拿着个物件进来，正是顾锦宁给那老人用过的海云红斗篷。

“小姐，这是苏家派人送来的。”春桃将斗篷放下，道，“奴婢瞧着，斗篷是洗过了的，这苏公子倒是细心。”

见顾锦宁只点了点头，仍低头看书，春桃想了想，又道：“小姐，您还记得那个小正吧？这斗篷，就是他送来的。”

顾锦宁略有诧异，抬眸笑道：“他现在怎样？”

“小正说，他如今跟着苏公子读书，给苏公子做书童。”

“嗯，那倒也不错。”顾锦宁颔首，又拾起书看。

“小姐！”春桃无可奈何，只好叫了声，“您怎的不问问苏公子？”

顾锦宁抬头，茫然道：“苏公子？问他做甚么？”

“小正说，苏公子那日施粥，染了风寒。”春桃终于说出想说的事，语速连珠，“奴婢估摸，定是那日苏公子将大氅给了那病人，天寒地冻的，他又在外待了许久，才会自己生了病。”

顾锦宁蹙眉，那日送走病人，她一直待在炉火旁，没再挪过位置，但苏慕白似乎时不时出棚去忙，确实有可能受寒。遂问道：“应当瞧过大夫了罢？可有大碍？”

“病是瞧过了，药也喝了，只不过听小正说，苏公子夜里还咳嗽得厉害。”春桃心里暗叹自家小姐木讷，又添了句，“小姐，苏公子既然为此生了病，咱们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心意？”

得知苏慕白生病，顾锦宁确实心中过意不去，思忖一番，她起身从箱笼中拿出个小瓷瓶，递给春桃，道：“你把这个给苏公子送去。”

春桃知道这是顾锦宁用小院里种的药材，晾晒后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