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兽灵的诀别(1/2)

白夜的这段话，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大，这里面包含的信息量简直大到不可思议，让我一时间脑子全部混乱起来。

许久后，他对我说道：“雕几尊镇水兽吧，钱江是个翻版弱化的沔江，或许，弄清楚钱江底下的事，能摸清楚沔江底下的脉络。”

我呆滞的点了下头，他既然这样说了，我照做就行了。

毕竟沔江的事，是我这辈子都要追查，试图找出真相的事。

我看向白夜，对他说：“雕刻镇水兽不是说来就来的，我需要时间，你说的收割人命的时间快要到了，能推断还有多久吗？”

“快的话，半个月二十天，慢的话，两个月。”白夜说：“它的眼睛红了，就要行动了，尽可能减少伤亡，做我们能做的。”

“好。”我点点头，内心深处也开始思考起来。

雕刻镇水兽，哪里是件简单的事情？

实际上，这种事就是那么一种境界跟灵感的问题。比如这一刹那，你突然心有所感，猛然开始雕刻镇水兽，就这种灵感神思一出来，整个人都沉浸在当中的时候，往往最是容易成功。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几乎都是全身心投入其中，已经达到了沉迷其中的境界，不会去管外界的一切事宜。

钱老怪说过，在这种状态下，有可能雕刻出更厉害的镇水兽，更有可能直接雕刻出传说中可遇不可求的通灵镇水兽。

在这方面来说，雕刻镇水兽实际上并不是一定要靠实力跟功夫，还有一定的几率是靠运气跟悟性。

不是你的雕工不熟练，就雕不出好的镇水兽，也不是你雕了几十年，已经很有功夫，但就雕不出残次品。

这玩意儿，功夫熟练，即便到了钱老怪那种地步，最多也只能保证不会雕出太次的东西，而镇水兽这东西靠的不完全是雕工，更重要的是天人交感，对石头本身精气神的雕琢跟附灵，这是一种只能意会，无法完全用语言来描述的东西。

搬完家后的第一天，我都在自己的大床上躺着，脑子里想来想去，根本就睡不着觉。

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不用再跟白夜挤一张床了，可我就是睡不着觉。

这事儿不是因为想白夜，是因为他说的一句话：钱江是个弱版的沔江，而现在，钱江的人命收割即将来临，我们马上就要迎来另一场沔江事件的翻版事故，这才是我心里纠结的一个点。

因为这个点，唤起了我脑海深处的回忆，十多年前的回忆。

忘了过去了多久，我才总算是睡着了。

然而，即便是睡着了，心里却隐隐有些痛。

我做了一个梦！

在凌晨的时候，房间的窗户被一阵风打开了，从窗户里陆续走进来八个个头不高的东西。

它们如同雕刻的造像里那样，只有人的膝盖高度，这八个家伙分别是一只卧着的牛，两只盘着的老虎，一只站着的牛，两只形态不一的乌龟，以及最后一男一女两个人儿。

镇水师每一尊选好的镇水兽，都要在细节方面跟前一个不一样，每一个镇水兽，从来不能雕刻出相同的镇水兽，每一尊雕塑必须要有区别，而这雕塑在开光点睛以后成为真正的镇水兽，是要有名字的。

面前的八个家伙，因为身体个子都不高，所以看起来有些萌萌的感觉，反而更加显得无辜可爱，让人觉得心痛。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在它们的身上全都有着一片片碎开的裂纹，虽然很浅，不容易看出来。

但我知道，那都是它们在江底下，本体被那东西撕开以后产生的。

本体已经崩碎了，它们是我在雕刻镇水兽时候的精气神跟附灵所形成的，吸收了自然的灵气成型。

现在，它们也到了重回自然的时刻了。

八个家伙，我给它们分别取名，用的我的姓，从封一一直排到封八。

其中六子是里面胆子最的一条石牛，在其他镇水兽灵都朝我移动过来，亲昵的趴在我身边时，它有些羞涩。

我从床铺上坐起来，把封六抱在怀里，它欢快的发出几道叫声，两只前蹄搭上我的肩膀，直立起来伸出舌头来舔我的脸。

我被六子舔的痒痒的，这些家伙全都过来，争着跳到我身上，从四面八方亲昵的蹭着我。

它们的灵性、意识是我给的，生命也是，我是它们最亲近的人，它们，也是我最亲近的亲人之一。

我从封一开始，一直到封八，陆陆续续都抱了一遍，替它们整理毛发，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

八只家伙们忽然开始垂泪，泪水划过眼角的时候，伴随哭声，它们身体抽搐的不能自己。

它们的哭声实在太容易让人落泪的，我不知道因为什么，眼角隐隐泛着泪花，直到最后它们发出剧烈的鸣叫，想要扑上来再蹭蹭我。

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封一的身体最先开始消散，紧跟着是封二、封三、封四……

八个家伙的身影陆续消散在空中，已经再看不见形体了，但不舍的叫声还回荡在空中，在回旋了两声之后，就此消散了。

它们是我赋予精气神，从自然中吸引来附灵所形成的兽灵，现在，它们的任务完成了，消散了，重新又回到了自然中。

只是……

我的心犹如刀子在割一样，它们这一去，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这些镇水兽就跟我的孩子一样，多么希望以后还能见到它们。

可这辈子，就算下辈子都不可能了！消散了的，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