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贻郎粉泪 挥恨赠箫(2/5)

先在马上行了个礼，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因何拦路？”那伙人显然只认识江萼，却不认得冯雪凌，便道:“在下便是柳叶湖高从，这是吾弟高任。我兄弟之微名，公子想必也知道吧！我们只想护送江姑娘回君山，别无他想。这一路上，有劳公子相送，在下先行谢过！接下来，你可以回去了，把她交给我们兄弟便好！”

冯雪凌却大笑道:“二位的名字嘛，连你都说是微名了，我自然从未听说过。不过，江姑娘由我冯雪凌护送足矣，不敢相扰！几位请让开道吧！”高氏兄弟既从没听说过“冯雪凌”这三个名，也就不问他是何门何派，师承何人了。但听他说从未听过自己的名声，心中可就紫了一大块。又见他如此年轻，高任便道:“小子！你好大的口气啊！竟不把我兄弟放在眼里！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胆敢口出狂言！”

冯雪凌低声向江萼道:“我确实从未听过这家兄弟的名声啊，怎么就是口出狂言了？！”江萼微微一笑，也低声细语道:“你有所不知，高氏本是三兄弟，久居柳叶湖，声望颇高。两年前，其兄高克与家父比剑而死。这兄弟二人自知非我父亲之敌，所以屡出复仇的黑手，这次定是想以我来要挟我父亲了。”

冯雪凌道:“我不管这中间有多少恩恩怨怨，但是，谁要想伤害你，除非杀了我！”

这话一出，江萼脸红红地看着他，他急忙错开她的眼神，支支吾吾道:“我……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我师父把你交给了我，我自当……完成师命，不负所托！”

江萼又低声道:“蓝姑姑……几时把我交给你了？”

冯雪凌顿时脸也红红的，哑口无言，不知所措。

幸而那边高任大喝道:“你俩嘀咕个啥呢？小子，再不走时命也没了！”冯雪凌急喝道:“只管放犬而来，我何惧！”又对江萼道:“萼儿，我们家的剑法呢以逸为至高境界，我师公的乃是雄逸，师父的是沉逸，雪凌万分有幸，练得个幻逸。今日，正好有机会让你欣赏一番。”话虽是对她说了，却再不敢回头来看一看她一双瞳人剪秋水。

冯雪凌右掌往地上一旋，一枝黄竹便横入了手中，再一抖，余枝尽废。

这在他看来不值一言的举动却吓得揎剑之众一阵心虚。

高从一步惊天，剑势横夺，直逼冯雪凌而来。冯雪凌竹枝一挥，跃身从数丈高的绿竹尖上斜滑而来一扫扫出十里巨风，高从哪里挡得住，被扫出了十七八丈外。

众弟子见状，无不万分惊诧，毕竟高从也算是江湖上凭着手中之剑搏得名声的人物了，如今却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枯枝烂叶下命若悬丝，而且冯雪凌仅仅是一扫而已。见他手中的小桠枝挥舞得雷电飒飒，风雨潇潇，高任大喝道:“大家分兵同上！先擒住了江萼。”众弟子道了个“是”，纷纷捋袖凶肩而来。冯雪凌舞枝于指掌，那竹枝欲脱不脱，欲落不落，呼呼风未远，啪啪人已翻。

高氏弟子一涌而上，有欲围他拖他者，也有飞身直夺江萼者。江萼见利刃白光直逼自己，惊得尖声直叫，却见冯雪凌并没有照顾她的意思。只见他一招“北风雨雪恨难裁”划向前方，一道清光震倒了十余人。眼见着那竹枝分明是划向前的，却又衍出另一道清光掠向其后，遇敌则百人倒，掀林则万树倾。所有人都被他一旋四出的清光放倒在了乱叶堆间，独江萼安然于白马之上。他却只是轻轻一笑。

江萼见了，恍然道:“原来这就是幻逸之剑！他剑指前则前后伤，剑指东则东西挫，更奇的是剑气横斜，却能不伤到他要保护的人。果然是妙！高氏兄弟武功不低，连父亲尚不能在百招内取胜，没想到他一招也似未曾尽力，他们就挡不住了。只怕连蓝姑姑也未必能如此吧！他现在根本不是在对敌，而是在向我展示他的幻逸之剑！一根老枝，却胜锟铻。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和精湛的剑术，却还能安然于七弦上。冯雪凌啊冯雪凌，原来你才是这样的人……”低声说到这里，不禁又一度怆然，两眼欲湿。

知君不是朱门客，手把飞烟冷树辽。

长恨此身非我有，红眠相送渐迢迢。

冯雪凌将剑法演得至虚至幻，很快就演毕。他将两三尺长的竹枝一划，清光一荡，如湖心开沦，又将众人拉捭摧藏一通，丢在地上，顶踵皆伤。而后身轻轻一退，飘落在红眠背上。他撇嘴一笑，将竹枝向高氏兄弟一掷，竟把高从落在枯叶上的剑从中戳断了，竹枝已深深地扎入了坚土之中，激得懒叶纷纷攘攘，尘波飒飒滥起。

凶喘肤汗的高任叫道:“阁下武功了得，我等佩服之至！却不知出于何门何派？”冯雪凌却哈哈大笑道:“原来各位还不曾看出雪凌剑出何派呀！听好了，我乃竹溪剑派蓝叶姑的小小弟子！诸位若有不服的，可上竹溪山再战。雪凌先告辞了！”又对江萼道:“萼儿，我们走！”遂喝马向前，与她跨过横竖无力的呻吟者而去。

这一日，他们却无言语，甚至连看看对方也似乎不敢，只是各怀愁心。又是天明而行。午后，双骑已到了君山。却待黄昏了才至江府。

次日，江萼的父亲江子集教其子江致云设宴款待冯雪凌。

席上，江子集捧杯对冯雪凌道:“承蒙雪凌兄弟一路庇护，萼儿才得以安全归家。来，我敬你一杯！”冯雪凌举杯道:“江伯父客气了！我奉师命而来，自当不负师父所望，岂敢居功！”二人各饮了一杯。江子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