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1/2)
梁县在太湖以西三十里之处,片刻功夫便到了。时值正午,正是一天之中人气最旺足的时候,虽是冬日,也不见萧瑟。
润玉往自己身上看了看,一身白色云纹织锦长衣,虽精致了些,倒是没有什么出奇特别之处,因此也不施法变化,径直随着人流入了城,径往土地庙来。
想是因为地处江南,毗邻太湖,因此百姓颇为富庶,将土地庙盖得是十分的气派,一眼看上去竟然颇像道观,庙门口贴一副对联,上书“施威作福神通大,酌酒焚香感应多”。
一个白胡子老儿,拿着把扫帚在堂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口中不时地嘀咕着一些不明语义的话语,隐约有“晦气”二字。
润玉上前施礼道:“老人家,跟你打听个事可否。”
白胡子老儿抬眼,见是一个相貌俊秀的书生,不敢怠慢,回礼道:“好说好说。”
润玉道:“在下乃北方人士,有事在此处停留,日前收到家书称家中母亲病重,因有要事一时不能立回,想捐个香火,为母亲祈福,却不知此处土地仙公素来灵验否?”
老儿嗤的一声笑,道:“祈福快去寻寺庙,来这里作甚。城外往东约一里,有一处香火极旺的和尚庙。这里的土地庙,灵验不灵验不好说,新近刚死了人,晦气得很。”
说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忍不住就抱怨起来。
润玉听了一下,心下了然。
原来此处土地庙是城中大户所盖,老儿却只是受雇每日来打扫。平素这处土地庙也极少人来拜。那日寡妇带着病中幼子来,因天冷求告老儿让她入内取暖借宿一夜,老儿去向大户请示遭拒,寡妇之子次日就冻得死了,寡妇也一头撞死在这土地庙门口。
“……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她自来投宿,又不是我请来的,她自己撞死,干我什么事?”小老儿喋喋不休地抱怨。
润玉心下已是微生怒意,广袖轻拂,老儿顿时赶到困顿,扛着扫帚去一旁角落坐下打盹。
正要拘土地公来问,却听外头砰地一声,似有重物堕地,伴之以一声短促的呼痛之声,声音清脆,像是个女子。
出外来看时,只看得一股黑烟,歪歪扭扭地往街面上去了,这股黑烟,又分出了一条极为细微的几乎透明的烟,缓缓飘着,往他迎面而来,随后贴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正疑惑,呼地从天降下来两个人来,稳稳落地,身手矫健,手持长剑,看那服色,竟与那日昆仑冰泉旁的昆仑弟子一模一样。
那两个人其中年长者,约四十来岁,朝地上看了一看,眼角瞥到润玉,转头扫气地问道:“请问小哥,方才可见到异样之物?”
润玉心下踌躇了一下,答道:“不曾。”
另一个年轻些的人不信,狠狠看他,问道:“那魔女你确定没见到?”
润玉目光轻移,扫过他手臂上那扎伤口的布,答的云淡风轻:“确实不曾。”
年长的那个点了点头,收剑回鞘,向同门道:“她如此狡猾,想来不会轻易给人见到行迹。你去里头看一看。我方才已经刺中了她,想必她跑不远。”
年轻的那个点头,奔入庙内。两人里里外外地找了几轮,润玉只是站在柱子一旁看。
柱子上那呼吸声低微至极,似乎还在发抖,听上去像是在极力压抑着痛楚。
润玉心下微动,终是不忍,微微抬手,袖中一道黑烟射出,向外飞去。
两人眼角瞥见,大喜,一前一后抢出,追了上去。
柱子上那道烟动了,血腥气一下散了出来。
一个黑衣女子摔落地上,呕出一口血来,肩胛处湿了一大片,像是伤得极重,头都抬不起来,抬手一把揪住了润玉的长衣下摆,袖口滑落,雪白的手臂上都是血,晃得润玉一阵眼花。
“莫非是她?”
这大冬天穿如此节约布料的衣裳,这露出半截的手臂,看着十分眼熟,润玉不由心里警铃大作。如此装扮,不是那昆仑冰泉里对他上下其手那小姑娘又能是哪个。
润玉耳根嗖地一下热了起来。
“龙哥……咳咳哥哥,我们,咳,又见面了!”黑衣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来,一面咳着一面笑起来,眼睛闪闪发亮。
正是那名为卿天的魔族少女。
润玉下意识便想把衣裳下摆从她手里扯出来,随即想到对方身受重伤,委实有些不忍,只好拂袖施法,带她离开当场,来到郊外一处平缓的草地处,放下了她,靠在一株树下。
虽是觉着她衣不蔽体十分碍眼,润玉依旧还是忍着耳热给她把了把脉,这一把却发现了些许奇异之处。
魔族中人不论男女,体质尽皆十分强悍。天界中那些从凡人飞升而成的散仙,论体质还不如魔族中未修行的普通人。魔族中人一旦开始修行,就更偏向体修一些,修为越深,筋骨皮越是牢不可破,到一定程度能抵御法器宝器法宝的攻击。
而眼前这小姑娘,却根本不像个魔族中人,五脏肺腑脆弱至极,脉象微弱得几乎没有。至于肌肤,润玉目不斜视地凭三根手指的触摸,就断定她根本还没有开始体修,此时内伤还有些儿重。
他这厢一本正经把脉,那边卿天已经乐得要疯了,伤口也不觉得疼,只是瞅着他看,只觉得哪哪都好看,从头发丝到脚上那双靴子,还有他微红的耳根,都好看,要不是怕又把“大龙哥哥”吓走,她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润玉自然知道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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