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5章 霁月夫人(1/2)

紫水部族一望无际的广袤平畴。

霁月夫人在骄阳下，一刻也没停止劳作。为了减轻身上佩戴着的，钗环坠饰的重量，她把所有能简化的妆饰都简化掉了。

然而，她这样做，并没有让她天生丽质的美貌，有丝毫的褪色，反倒平添了一种天然的魅力。

她那如瀑布飘逸的长发，因为便于劳动被盘成了发髻，上面插着旖旎仙姑当年降服东海跳鲸后，拔骨锉针制成的鱼龙斑螭发簪。

一万八千年出土的陨石核紫兰吊坠，用千年柔筋炮制的瑟弦穿孔，风吹发际引得晶石，如荡秋千发出天籁般铮璎鸣响，身着短袖素服纯衣，显得异常纤巧干练、清丽娟秀。

公孙长者打老远，就看到了霁月夫人。

他没有打搅他，站在远处看着她弯着腰身，忙碌个不停，偶尔腾出手，把散下的头发抿上去。

周围的妇人们，早都已经注意到公孙长者的到来，仨一群五一伙，自枝叶婆娑的葵棠林荫，凑在一起叽叽咕咕，悄声嬉笑着慢慢散去。他也离着霁月夫人越来越近。

当霁月夫人眉目不经意瞥视间，看到他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中竟然波动着丝丝温柔而羞涩的涟漪。

“回来了，怎么不待下歇歇乏，外面好毒的太阳。”

“是啊，可也待不住，看你不在，就出来走走。”

霁月夫人用充满探寻的目光望着公孙长者，却欲言又止。

“你怎么不问我此行的结果如何呢？”

“你是心重的人，悬而未决的事，你当守口如**，到你自觉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出来，我急切问你，也是于事无补，倒给你增加了不少压力。”

霁月夫人已经停下手中的活，整理了衣衫，搀着公孙长者的胳臂，向居处慢慢走去。

公孙长者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掌，轻扣着挎在他手臂上的夫人的手，不无忧虑的说道：

“这次祸端的肇始不同以往，行事之暴戾，气焰之嚣张，前所未有。问题的关键是，到现在所有的人，只看到表面的一部分，没有一个人了解整个事情的始末，所有的迹象只集中在一个点上，而事先这个点，却也窥不到线索和蛛丝马迹。”

“你跟猰貐首领的见面没有商量解决办法吗？”

“有啊，我们谈得很好的，各自有所分工，首要解决的是岩冰族寒冰谷鸣镝。还有幻弦弓。得到此二物，我们即刻合力一处。”

“啊。”霁月夫人显出少有的惊愕的表情，“要取得这两件宝物之中的一种都比登天还难，而要做到两者兼而有之，怎么可能做到呢？”

她的话中既包含着期待和恳切，也有对无可把握的未来隐隐的担忧。

“事已至此，不可以退缩了，只能迎难而上，否则…”他顿住了，没有再说下去。他怕引起她更多的担心。

“以往那么多艰险的事情，都从来没有难住过你，可这次是不同以往的啊，”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一旦等到神池水干涸，葵棠林枯萎，我们就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时人心涣散，触目凋敝，内忧外患，部族将不攻自破。我不会让那个老怪物得逞的。”

“事情还没到了不可收拾的程度，你不在的时候，花仙的擎鸾和傩雀二位侍者来过，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吧。花仙的侍者怎么会突然来临，莫非此刻发生地一切，都已经惊动了上界么！”

公孙长者久久凝重的表情，似乎略微有所舒展，“那她们到来时谁接待了的？照仪礼应该是由笠贤者接应，个中事由笠贤者最清楚才是。”

“事实是事情在笠贤者是最后才知道的，他带精壮部卒越过棠林，用石凿利器围捕蟒罴猎物，预备囤积食物去了，擎鸾、傩雀来时，他并不在部落。值守神池的莽翌应该了解的最多吧。”

“那我们要速回部落，询问莽翌和当时在场的有谁，看消息如何。”

公孙长者携霁月夫人赶忙往神池方向赶去。不一会儿，迎面正好碰上莽翌。

莽翌远远的就在路旁侧身施礼，恭敬地说道：“莽翌恭迎首领和夫人！”

公孙长者待莽翌站立起身，突然发现仿佛多年没有见过他似的，他长得那么高大强壮，神采奕奕。

不觉脱口而出道，“没想到当年孱弱怯懦的莽翌，长成如此威风的勇士啊。”

“多谢首领夸奖！”边答话，边随着公孙长者向地宫走去。

沿途景象实在凄楚无比，往昔篝火上架的野物，滋滋冒油烟雾缭绕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烧陶盛装醍醐美酒的流光溢彩已经荡然无存。

路边被弃置的野骨头磷火熄灭后冒着缥缈的细烟，麋爵、兕觥和琉璃盏狼藉遍地。

公孙长者没想到自己才离开不多日，部落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觉暗暗有些辛酸。

穿过那条路，不一会儿就到地宫了，他始终冷峻着的表情一刻也没有放松。

他虽然走得已经汗流浃背，但还是挺直的坐在首座之上，这样的气质和威仪，让莽翌顿时有了无比的信心和勇气。

这时，部落的几位贤者陆陆续续进来，他们经过了一番修饰，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当他们看到莽翌也在场时，似乎有些意外和惊讶。但想到面临的严峻的形势，自顾尚且不暇，多一个人也是多一条想法，也就释然啦。

有几个人居然对他产生了异乎寻常的好感，因为它们想到莽翌出得那个有趣的主意实在忍俊不禁。

公孙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