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虎踞削禄关(2/3)
物,唤此处为山都污了山的雅意,需用‘岭’字才压得住”。还因此引发出对上古“山”“岭”二字的推演讨论,最终的结果是“邪岭”这个名字被慢慢地就叫开了。当时邪岭北面的城镇——也就是咱们现在生长的这座沐城也还不是王城。咱们圣上要迁都沐城时,不少不明真相的遗老都在反对。沐城当年地方不大,可水路畅通也还算富饶,但还是有安土重迁的说老都城是千年的基业,有忧国忧民的说迁都劳民伤财,有通阴阳五行的看好老龙脉的风水,有深谋远虑的说沐城背靠邪岭不利于国都发展,且邪岭容易藏污纳垢,后患无穷……
旁的不说,“深谋远虑”的这帮人就是一群愣头青,得亏是皇恩浩荡不予计较。人家跟着皇上打江山的元老可都是心知肚明:当今圣上不是别人,正是这三百里邪岭上削禄关总寨的二当家。
当初削禄关匪寇占了山后也遇见过不自在的事情,总有不识时务的官府拿了不懂事的行商的好处,想要上岭打个抱不平。不过这也怪不得官府和行商,当初岭上还没立下“琊岭事琊岭了”的规矩,没能耐的行商折了财自然要求个援手,做父母官的也不能不应,就频频派遣兵力上山剿匪。
三番五次的骚扰虽说动不了削禄关分毫,但跳蚤咬人终是惹人厌烦得很。官府下令大兴剿匪后,负责通达传令的弟兄就总生抱怨,说隔三差五地就得为了一帮朝廷的老爷兵山上山下的送信,老是这一趟刚报完“来袭”,刚回了山下喝口水酒的功夫就要端着碗再上山告捷。虽然每每打了胜仗都是不出所料,但是不上报又不成体统。
各山头首领也烦的紧,直告状说朝廷兵穷得很,进邪岭没本事不说还不揣些宝贝。刚开始看首领的盔甲好看还能跟弟兄们赏玩赏玩,但又都嫌盔甲穿着不舒服,玩两天就丢在库里去了,赏都赏不出去。朝廷兵还老不地道,回回不知道把尸首收干净,又要劳烦弟兄们拖到谷沟里头去烧了。
不过后来朝廷兵发现钱能买命之后便学精了,进山剿匪的时候一人身上揣点银两,短兵相接后发现不敌就丢兵卸甲,双手把银两奉上。往往削禄关的弟兄们杀下了山,兵器拿在手里还没焐热,对方就交了钱蹲在一边看起热闹来了,这可气坏了好汉们。
但是取财就不取命的规矩又不能坏,好汉看朝廷的老爷们三天两头堵家门口看自己“打把式”,一个个热血直冲脑门子,堂上的告状声吵吵嚷嚷得像菜市场。大寨主当初也是太年轻,听各家滚车轱辘似的告状烦得很烦得很,便大手一挥——
“罢了,朝廷的人不会做事咱就辛苦点,替他们管管这破烂江山。”
便带着弟兄们从邪岭一路北上,等到长驱直入老京城城门的时候,刚长胡子小皇帝还在小狐狸被窝里愣是啥也不知道。
也不怪他年纪轻轻就“眼盲耳聋”,要怪只能怪削禄关好汉所到之地的衙门。
各地衙门串好了一般,不“懂事”的就装聋作哑,“懂事”的就给好汉们接风洗尘。削禄关好汉并非穷凶极恶之人,一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百姓也只求安居乐业,谁当皇帝无所谓,乐得跟着热闹。一路上最大的困难就是总遇见垂髫小童拦道,一个个光着屁股拎着棍子就说要入伙,还得派弟兄们一个个地拎着扔到道边草垛子上。
大军进了皇宫禁院只遭到了象征性抵抗,那小皇帝也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一大早沐浴正冠,高座在明堂之上,案上放着传国的玉玺,腿上横着着祖传的宝剑。见大军已然攻入了殿中,他便认命一般悲壮地合上了双目,再睁开眼睛,把宝剑和玉玺高举过头顶,一步步走到陛下。
一行土匪正以为他要殉国,纷纷散开给末路英雄让路,却见小皇帝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把宝剑跟玉玺一并奉上,只求不要伤害后宫的姐妹们。
打江山这等轰轰烈烈之事最后闹了个欺负孩子一般的收场,削禄关大寨主自觉讨了个没趣,接过玉玺随手丢给了一起来的二交椅,自己带着一帮弟兄班师回山了。这位大当家的回了寨子里觉得有些百无聊赖,就把先前几个带头嚷嚷着要打的弟兄点着脑门说教了一番,末了嘟囔着搞不好天下人都要耻笑削禄关的英雄们,笑话他们一群七尺男儿大老远地去欺负一个傻小子。嘟囔完了又骂那个傻皇帝,埋怨他也不假装杀剿两下或者抹个脖子,好歹也算是抵抗了一抵抗。
再说二当家接下了烫手的玉玺,低头见小皇帝颤颤巍巍地看着自己,心中一阵烦闷,便收了才小自己四岁的小皇帝作了义子。择日不如撞日,小皇帝当天晚上便把皇位禅让给了新认的干爹,也就是咱们当今的圣上,自己成了延乐侯。而后是举国欢庆,如此改朝换代之事便也顺理成章。
新皇上任,以老京城民风污浊为由迁都至邪岭北面的弹丸之城,易城名为沐城,传说这个城名是为了致敬削禄关的大交椅名字里的一个字,感谢大哥这些年的帮扶。
新皇与自家大哥的关系不比寻常,这新皇落草前原是三朝元老南荣氏的后人,祖上出过宰相当过元帅。但他幼时家中因朝堂党派倾轧受到牵连,被诬为乱党满门抄斩,全家只剩他一人因年幼而脱难。后来他在街头流浪时偶然遇见了当年就是孩子王大寨主,这才有了后面的种种因缘。新皇这人骨子里带着雄才大略,几年下来竟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首都沐城一片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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