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寻芳燕婉谷(3/4)
辗转进了一处别院。他环伺周遭却不见有人,再一抬眼,发现鬼祟的那个正挂在院内小楼的窗外,举起的手让出来腰间一道银红色的璎珞。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翻窗进了屋。岳行枚亦翻身上墙,倚在窗外,一面凝神听里面的声音,一面将里面的空气扇出一点轻轻嗅着。无逾轩的窗子没有外台,连长着翅膀的雪鹤都扒不稳当,可岳行枚身形竟还算稳。少焉岳行枚觉得屋里并无大的威胁,便轻手轻脚地翻他进了屋,过窗后一个鹞子翻身,进了屋转大跳纵马越涧,落地时足尖蜻蜓点水,又在地上一个骨碌起身,动作一气呵成又不作一丝声响,就连窗边的帘子都没怎么动上一动。
岳行枚站稳后四下寻摸着,一回身却惊了一个趔趄——竟有一红衣女子一直坐在那里,这会二面上似笑非笑,正静静地喝茶。
那女子拿碗盖拨弄着盖碗里的细乳,挡着脸呷了一口,又闭着眼睛味着其中的回甘。良久张开眼看似笑非笑地看岳行枚,神情好像在戏园子里看了一套马趟子。
岳行枚心中一阵惊讶,方才在窗外时分明没觉出屋内有人,这女子收敛气息的功夫真不一般。再环视周遭一时又无比尴尬,这此处分明是人家姑娘的闺房,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翻窗进来,还在人家面前使了这么一出相。
女子终于把盖碗放下,整理好衣角坐好,眼睛一挑,怪狡黠地看向岳行枚道:
“岳大人,恭候多时。久闻大人盛名,今日一见还真是文武昆乱不挡。”
岳行枚心想着损福关倒是八面透风,自己来了不过半天,遇见的人都竟都认得自己。事已至此,他便也不多啰嗦,向着眼前那人一拱手问道:
“冒昧了,敢问这位……姑娘,方才是否有一位鬼祟之人进了这间屋子?”
“只有岳大人放着大门不走走窗子,若说鬼祟之人,非岳大人莫属。”
红衣女子一脸的调笑,明显有意包庇,惹得岳行枚心中有些烦闷,刚又要开口却听闺房门外传来一阵又轻又急的脚步。红衣女子闻声向外看去,面上一副紧张的样子,岳行枚便也不多想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却差点与端着盥手缸进来的宛丘撞了一个满怀。
“这位大人,寻芳节下这般冒失,在损福关上是要走不完十里街的。”
说着不再理会他,毕恭毕敬地走到红衣女子面前伺候她盥手。岳行枚再一回头,那红衣女子却是一脸恶作剧成功的神情。
“姑娘,岳某绝无恶意,若是不怀好意之人进了姑娘的闺房,对姑娘也无益。近日损福关闲杂人等很多,岳某还是要提醒姑娘小心。此次岳某来拜访岭上是有要事与魏先生商量,姑娘可知魏先生现在何处?”
“魏先生是风月门里首屈一指的教习先生,想见他的人可太多了。”
“事关朝廷……”
“敢问岳大人过去可曾去过花街柳巷?”女子却截住了他的话头。
“倒是不曾。”
“这想要勾栏教坊之中见人要被层层剥金,纵是你腰缠万贯最终到了花荫深处也只剩下个轻衣便服。而损福关不是一般的风月之地,想要见人可还要层层剥心,最终见到人时须得一片赤诚,不能掺半点虚假。”
“风月损福,先师在时算得岳某为福薄之人,因而岳某不敢寻此中欢愉,也便不懂这中规矩。”
“损福?欢愉?看来岳先生确实不懂风月门。”
“岳某知道,风月门似不同于普通风月之事。”
“风月门的确不全是风月之事,可如若是不懂风月,那也就不用提懂风月门了——既然您不解风月您为何要见魏先生?损福关上有未晞斋和乾凌观两处胜地,主事的分别是蔺言念斋主、南归子和混真元君,魏先生在岭上不过区区一教习而已,你为何一定要找他?”
岳行枚一时沉默,却对着红衣女子拜了拜,道:
“这位姑娘,方才有人对岳某讲过损福关的规矩,不能将所有人都称姑娘,可是岳某不知道您的身份,便先这般唤您。您刚刚先说岳某不懂风月门,而非单纯的不解封风月,说明您不是一般的‘姑娘’,而是过,这位宛丘妈妈是魏先生身边的近人,但是她却对您恭敬有佳,如此看来您在风月门中不是普通人,身份一定非比寻常;损福关上下提到魏先生无不怀有敬意,但是您提到他时语气却极为随意,完全没有居于其下的意思,您与他的关系也一定非同一般。岳某对风月之事与风月门并不了解,但是对传奇话本一直兴趣有加,损福关上地位显赫而喜着红衣的女子传闻中倒是有一位,敢问姑娘……是何许人也?”
红衣女子微怔一下,又马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她并不卖关子,干脆地应道。
“不错,在下玖天风,状元郎多多指教。”
岳行枚的话不是敷衍奉承,他的确对传奇之事十分喜爱,纵是终日稳重,眼下见到了传闻里的玖天风脸上也难掩地飞上了一抹绯红。
“天风姑娘您当真是《鲛石夺魂案》中的那人?”
“春天里的花这么多,可是今年的赘芳秀才就偏偏喜欢写一个落花。落花已经算不得花了,可是写的人太多,好像春天就只剩下落花这一种景致。损福关上的花也多,多到人们分辨不出来,天风不是花却反而叫人记住了,所以但凡是提到损福关女子大家就只想得起天风来,所有的故事也自然都编排在天风的身上。其实说到底玖天风不过就是一介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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