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干戈岂非福(3/5)
没有人想要找她打架。”这一颦一笑分明是在学与大哥撒娇时的玖天风,四十多岁的人了,学得倒还惟妙惟肖,惹得陆永霂和慎卑洁一起扶额暗笑。
“行了,别兜圈子了,”陆永霂把扇子合上一半往他头上一拍,“这鲛石最初是我开始玩的,乾离石都是我定的规矩,这么多年不管了,若是鲛石真的要问世了,这东西自然是由我来探,规矩也当是由我来树。”
“大哥有想法了?”南荣比问。
“那个什么孟怀蚩看着是个有想法的人,且看看他有什么动静,你就甭操心了,到时候我带着蝽象去。走,你俩一起和我逛逛去。”
“大哥,明日我与若渝要上早朝。”
“吃点东西,今日十五,然后和我去将军冢看看。”
陆永霂好像只是不经意地一说,但南荣比心里却隐约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提到的又是晏止怀,南荣比竟有些不坦然。
“大哥怎么想起去那边?”慎卑洁脚点着地上的月影问。
“止怀叔毕竟是九叔的把兄弟,他走了以后我还一直没有去祭拜过,今日去看看。你们和我一起去。”
陆永霂说这话时看着南荣比的眼睛,南荣比不知为什么有些不敢直视回去,低下头没有来地说了一句:
“负荆将军好像是十弟下的毒。”
“我知道。”陆永霂看着他,好像看见了不懂事时那个做错了事情喜欢推卸责任的小孩子。
“那就……既然大哥开口了,就一起去祭拜一下……若渝,咱们准备点……”
“不必,琊岭人不拘虚礼,将军更是。”
陆永霂在兄弟之中最为年长,虽然总是玩世不恭的样子,无论对兄弟还是对底下人从来不直言批评,但有时候他会“不经意”地提到兄弟们做错的事情,或者只是与你闲扯一些有的没的。多数时候陆永霂到最后也不会真正批评人或者点出什么问题,可这种感觉却是南荣比最怕的,也是南荣比当了皇帝以后常惦念的。
毕竟,坐皇位的这些年,值得思索揣摩的事情太多。可是也许只是自己太过敏感,陆永霂并没有别的意思,仅仅是想要祭奠故人而已。
将军冢里,三人各怀心思,默立在晏止怀的墓前,隔着不远处有一座旧坟是他儿子宴晢曜的。慎卑洁突然说了一句:
“良禽择木而栖,可是良禽毕竟也是畜生,也只能做畜生。”
说完之后见两个哥哥都看着他,忙道:
“我是突然想起来今日的沈奉庸,他找到孟怀蚩倒是找了个好主子。”
栖凤居里,孟怀蚩与白予尚已酒过三巡,这也是个难得见到的奇景。
“咱们这一场冤仇都到头了,可是还是折了人命,你说这怎么说理去?”孟怀蚩道。
“谁也没捞到好处,哪怕是做了扣儿叫对方倒霉,好叫自己心里痛快痛苦的事都没有,这场怨怎么结的?什么个玩意儿啊?”白予尚搓着脸上的褶子,自言自语一般。
“还不是你小子鬼迷心窍,周家的东西本来就已经都在你手里了,你自己何苦那般对周老爷子?”
“孟掌柜倒不如问,明明不闹杀狗台一出我手里也有大票的人脉,本不在乎这一朝一夕的,为何一定要招惹上您,自取其辱呢?”
两个人这是都喝醉了。
“本来啊,我是碍着面子不好回头,我合计借借你这名头再联系联系我那草包大哥。可是你怎么就这么金贵?这花花轿子人抬人,谁求不到谁?咱不过提您一嘴您都不许,您还……您还……打人呢!”白予尚也不管人家听没听,接着絮絮叨叨。
“那你得谢谢自己没早些年招我,早些年可就不是杵巴你两下那么简单。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我不给你撅折俩都对不起咱家下面还有药铺都。”说着还推搡了白予尚几下,把他推得直踉跄。
“这世上不论什么,但是搭上了孔方兄的就都会吃人心血,银号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行当。是,这买卖是人家周家的,可是这些年周转在里面的心血点点滴滴都是我的啊,这周老爷子怎么就看不出银号落在了那周濛修手里没有大出路?我不甘心,我恨!我恨周家人把我带回家来,我恨周璟释教我能耐,若是从来就不知道这里面的玩意儿,我他妈何至于变成今天这么一个人?他教会了我这些,我帮着乐丰一步步有了规模,他又……又不给我!”
“你缺钱花吗?”
“就是我管整个账房的时候,我也一分银子没揣进过自己荷包,我不要周家的钱,一分都不要,但是我不能不要乐丰,我也不能不出这口恶气!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唉,可是啊……”
白予尚刚有些狰狞的脸上又爬上了一点悲伤,神情显得格外滑稽:
“可是,白予尚可以小肚鸡肠,但是嘉亨钱庄和乐丰钱庄容不得这样结怨,我不能再和你掰扯了。你怎么看不上我,我怎么看不上你,你吃的是不是皇粮,和我再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那周濛修已经和我谈好了,乐丰又是我的了,我只想好好经营乐丰和嘉亨,脸……不要也罢。”
孟怀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白予尚没那么讨厌了——大概是因为借了酒气,便仰头喊了一声:
“他娘的,小二,你这上的什么酒?mí_hún汤啊?”
酒楼的小二对撒酒疯的见怪不怪,喏了两声也不多说,白予尚却还在絮叨:
“我拿我毕生所学和那老头赌气,我以为我赢了,可是到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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