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路走好(2/3)

孙凯耳朵灵，忽然听见了微弱的呻吟：“我就是死了……也不会……交给你……”

“还有人活着？”

孙凯连忙顺着声音过去。

看见那人，孙凯情不自禁地说：“这是……！”

孙凯发现这是一个嶙峋的老者，赶紧把老人抬到了书房里。

这老人身体轻的像一个麻布袋一样，凭借着书房里面的光亮，孙凯看清了这老人的样子：只见他双目浑浊，神志不清，在那昏暗潮湿还有腐尸的地下室里面，双腿竟已是腐烂，怪不得如此之轻。

虽然与那偷心怪气色完全不同，但看他这模样，分明和偷心怪伪装的是一个人！

不用说，这就是孙凯要找的人，这村子真正的村长了。

孙凯轻轻摇了摇，那老人毫无反应。

老人家本来就年事已高，又在地下室那种险恶的地方呆了不知道多久，能活到现在已经堪称是一个奇迹了。

孙凯灵机一动，在老人的耳边说道：“老人家，那偷心怪已经被我杀了！村民们的仇，我已经替大家报了！”

果然，听见偷心怪已死的消息，孙凯直观地感受到怀里老人的身体颤了颤，随即缓缓苏醒。

知道偷心怪已死的消息，老人心里似乎放下了重担，青白的脸色竟肉眼可见地变成了有些不正常的红润。

老人问：“你……是谁？”

孙凯：“老人家别怕，我是路过的人民解放军。”

老人眼睛不动，颤巍巍地伸出满是脓疮的双手。

孙凯任凭那带着腐尸味道的干枯双手按上自己的脸颊。

老人有些恢复了精神，说道：“谢谢你。”

孙凯心中满是悲戚。

回光返照。

老人刚刚看起来和死了差不多，这个时候却是精神抖擞气色红润，这就是俗称的回光返照。

临终的人体内释放出最后的肾上腺激素，促使这具支撑不了多久的身体里所有剩余三磷酸腺苷不可逆地水解成二磷酸腺苷甚至一磷酸腺苷，释放出大量的生命能量……代价就是，可以预见的死亡到来。

老人呆呆地仰天，仿佛在回忆着村子里原原本本的人们:“永花……货郎……姑木……邓伢子……王囡囡……秀嫂……”

他浑浊的眼珠微微颤动，似是在哭泣，只可惜他已多日滴水未进，连眼泪都流不出一滴了。

老人说：“青年人……请你，再最后帮我一个忙吧？”

孙凯：“你说吧。”

老人：“老朽自知坚持不了多久了……能把我，还有大家，放在村子中央的广场上，一起火化吗？”

孙凯回头望了一眼地下室，脸色一难：

要是村民是刚死的完整尸体还好，看上去起码还像个活人；

可现在地下室里面，那些都是发烂恶臭的腐尸，正常人碰都不想碰，怎么可能还会把这些腐尸搬到村子中央呢？

这种尸体，光是触碰到，那种尸体的臭味，就会让人把隔夜饭呕出来！而且更是附骨之蛆一般轻易洗不掉的！

不用说爱干净的女性玩家，估计连绝大部分的男性玩家，都会拒绝这个要求吧？

孙凯却说道：“好，我答应你。”

与无辜遇害的村民们的噩运相比，自己遭点罪受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连一个老人临终的要求都要拒绝，自己还算得上一个东北老爷们吗？

孙凯再次进入了地下室，用从房间里找到的火柴点上了火把，借着火光，他终于清楚地看见了里面的惨状：

数十具尸体被随意地搁置，凭借着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尸体虽是腐烂，却仍能从他们的脸上看见死前的恐惧与绝望。

这种惨象，只要身怀着正常人的慈悲之心，就必然会像孙凯这般愤怒和哀伤吧。

“来世生个好人家吧。”

孙凯一叹，在嘴巴和鼻子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毛巾。这层简易的口罩其实并不能抵挡那刺鼻的尸臭，只是能给他一点心理安慰而已。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村子中央的广场上。

孙凯擦擦头上的汗水，看着面前村民们的尸体：“这些，差不多就是所有人了吧。”

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村长虚弱地说：“这君民村里一共23人，都在这里了。”

他转头“看”着孙凯：“谢谢你了，年轻人，现在把我和大家，一起火化了吧。”

孙凯一愣：“可是你还……”

村长干枯的脸上似笑似哭地说：“没事，我早就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你不用介意。”

孙凯眼神一暗，决定按照村长说的做。

孙凯把老人家和村民尸体放在一起，然后在周围放上柴草，浇上油。

“祝父老乡亲们……一路走好。”

孙凯扔上火把。

橙红的火苗窜天而起，映得死气沉沉的小村之中一片火光，明明是大悲大惨的日子，却仿佛是到了什么节日庆典一般。

这二者的对比，更加让人心中伤感。

“咦，这是？”

孙凯忽然看见了奇异的一幕：

那舞动扭曲的火焰之中，一个一个的模糊人影陆续站起来，有高有矮，一起朝着孙凯的方向，脸上隐约带着解脱的笑意。

那人影们虽然看不太清，但孙凯却是瞬间就意识到，这正是村民们啊！

又一个人影站起来，他面容极为清晰，更是精神抖擞，正是那老村长。

村长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