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一场暴风雨(2/2)

其中的更多细节到现在也无人可知。”寿王当时只是普通皇子，没有如今的地位，涉及政治的事知之甚少，隐约间只记得当年的判案发生之后，神捕司负责捉拿余党，却因为一时心软，放走了平谷君的副将。虽然最后这名副将被抓回，但诸葛明镜还是被皇帝问责，并查封了神捕司。

提起往事，蔡淳甸的眼神中顿时掠过了忧伤，“他能保住一条命也是大幸，现在在乡下过的也不错。所以今日见贾驸马面临如此危机，下官也和殿下一样感同身受。”

“当年为了这个贾邦，不仅是我，户部也花了不少功夫，才有了如今四部齐心的大好局面，所以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

“殿下放心，刑部一定不会让大理寺有审案的机会的。”

两人又交谈了许久，伴随着外面呼呼的风声，似乎大雨要来了。

黑夜犹如一张铺天盖地的翅膀将人间几乎拥入怀中，狂风未停暴雨就已弥漫而至，洗涤着所有的污浊气息。伴随着滚滚巨雷声，大理寺内，李阜成也起身将所有窗户都关上，然后继续坐在与慕容星一同用茶。

慕容星是在审案结束之后留在大理寺的，本来只是向李阜成询问有关皇庙村血案的相关细节，不料事情刚讨论完毕，外面就已经下起大雨，也只好留下来。

“已经入秋，没想到还会下这么大的雨，这天还真有点反常呀。”慕容星嘴里哈出一口白雾，冰冷的两手立刻放在火盆上烤。尽管他身上还披着一件斗篷，但他毕竟不是习武之人，身体比不上李阜成这些人硬朗。此时，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李欣瑶则呆呆靠在一根柱子上，即便衣着单薄，也没有丝毫的寒意。

李阜成点了点头，身子也不自觉地往火盆靠近，“是呀，我到京城已经是十多年了，也第一次遇到这种天气。”

慕容星抬起头来，“恐怕大人也是第一次遇到今日的这种案子吧？”

“我已在朝为官数十载，审案无数，这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案子，”李阜成眉头微皱，“只是没想到我大宋朝内，负责所有礼制的礼部尚书竟然是如何不仁不义之徒，真是令人寒心。”

“古人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贾邦表面一副仁慈的样子，实则心底藏污纳垢。”慕容星失望地叹了声气，“也难怪，大宋如今皇是子当道的局面，加之陛下年迈，想要掌管也是有心无力，能站出来的大臣更是不多。”

“这也就是今日蔡淳甸为何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贾邦给直接带走，无非就是有人在背后撑腰。大理寺权力比不上刑部，也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为所欲为而无能为力。”李阜成一想起蔡淳甸在大堂上的那副傲慢嘴角，忍不住捏紧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桌子，“难道先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吗？”

“大人乃大理寺卿，官居三品，连你都阻止不了刑部，我一个普通百姓，又能如何？”慕容星摇摇头，“刑部负责所有大小案件的审核和监督，恐怕以后你们大理寺没有机会提审贾邦了吧。而且这时间拖久了，之前的证据就会渐渐失去其可行度。”

“这个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而且现在陛下不上朝，皇宫外围又被寿王给控住住了，消息根本无法传进宫里去。”

“大人有没有想过，其实有一个人一直是我们忽略的？”

“谁？”李阜成着急一问，见慕容星一脸微笑之后，他也静下心来细想，脑海中很快意识到身为太乐令的廉王。廉王身为皇子，又掌管皇宫舞乐，每日都需要进宫，接触皇帝对他来说不过轻而易取的事。不过李阜成却高兴不起来，“后宫耳目众多，若廉王直接告诉陛下，恐怕会有危险的。”

“大人的顾虑也正是我担心的，不过这件事没有廉王是成不了的。”此时外面的大雨已经停歇，慕容星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站立了好一阵子，忽然回头道:“大人有没有觉得，大雨之后，这大理寺内突然平静得有些可怕？”

李阜成似乎没有听到，而是坐在原地，心里不停赞叹慕容星推荐廉王作为太乐令这一桌有远见的行为，不仅有了接近皇帝的机会，同时也弱化了寿王对皇宫的封锁。

忽然，一直纹丝不动的李欣瑶突然睁开双眼，快速移动到慕容星前面，拔剑相护。

“怎么了？”慕容星问道。

“暴风雨之后必有山洪来袭，只是这也来得有点快了些。”李阜成站起来，“不过今晚是他们最后的机会，我早已料定他们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