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2)
三王打的是速战速决的主意,目标很明显,宏王宇王带领一万京军包围上林围场,同三千内应汇合,直逼皇帐,而宗王率两万余众气势汹汹抢占皇城而去。
姬宸歆立在皇帐中指挥若定,半分多余情绪也无,他并不担心后方失守,京中三司兵马不多,也有小两万人,因事前布置得好,并未被叛军暗线牵制,纵是不敌,关了城门,死守上小半个月也非难事。
其实陈家军只能算是一步暗棋,做保险之用,他没料到的是老大竟在里头掺了一脚,这样一来按现如今双方兵力算,胜负只在五五之数,呵,他该庆幸陈延青是老三的人么?
老大,为何偏偏是老大,姬宸歆闭了闭眼,又恢复了原先模样。
帐中不可多待,旨意发完,姬宸歆翻身上马,借着火光瞥了眼远处山峰上的厮杀,冷冷勾唇,驰骋而去,带走一列精兵。
姬谦落在原地,看了看面色苍白却仍强作镇定的的六弟永宣王,淡淡道:“小七在外间等你,有安全的地方。”
永宣王抿唇,眼眶微红,“三哥……”
姬谦低低一叹,伸手在白胖青年发上揉了揉,神色稍稍和缓了些,“放心,没事。”
永宣王狠狠点头,翻身上马,抹去眼泪,他生来是个混日子的,什么差事都做不来,三王叛乱这样大的事事先竟半点风声也不知道,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外间刀戟喊杀声渐渐临近,永宣王也顾不得许多,高声道:“三哥,若撑不住了就去江南找陈天远调兵,没兵符不打紧,那是我契兄啊!”
说罢一阵马嘶,便去了。
姬谦脸一黑,这小子知道江南一来一回有多远么?
天上明月高悬,地下火把连成片,照得黑夜也亮堂了几分,姬讯噙着笑意骑着那匹红顶踏雪马,仍是一身锦白华服,在夜色中愈发显出几分优雅华贵来。他身后有数列玄甲精兵,俱是二十上下的年轻人,一双双充满战意的眸子反射着火光,好似一群狼,约有五百来号,骑着一溜儿全黑无杂毛的马,从头到尾一股彪悍之气。
刚出来的永宣王看着就是一怂,吞了吞口水,又拢了拢身上暗灰色的披风,有些迟疑道:“小……七弟,我们就这样走?”
好歹换了你这身活靶子衣裳啊!
姬讯弯了弯黑眸,“你到了,人便齐了,还等什么?”
永宣王只以为他没反应过来,急道:“你这白袍子在夜里太显眼了啊!”
姬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永宣王还待说些什么,立时过来一队五十人的骑兵将他连同几个亲兵内侍夹在其中,带进队伍,几人很快便淹没在士兵中,再寻不见。
姬讯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战场,双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犹如见血的刀锋。
不显眼怎么成?那地宫左右还埋伏着他瞒过所有人偷偷训出的五千兵马,能引多少叛军,全看他们自个儿倒霉程度罢。
果然,兔子装久了总会憋不住咬人的。
……
避难之所在围场后山一处废弃地宫中,里头有早备下的粮果肉蔬,按着五百人的量,至少能支撑半年。
沈瑜林分到了一间石室,很小,一张床铺便占了三分之二的地界,好在里头开了天窗,虽冷些,却通风透气,也能顺着那脑袋大小的四方天窗瞧见一两颗星星。
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沈瑜林靠坐在墙边,抱着用料粗糙的枕头,忽然想起初来此世的那一夜,他也是这般无力地看着老旧的房梁,唯一能做的事便是静静地呼吸。
从天窗灌进来的风有些涩涩的干冷,带着泥土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他只觉得那风中隐隐约约透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的脚已踏在了大晋的土地上,历史便不再是历史,纵然那些深刻的轨迹大体上仍旧不变,如江南贪墨案,如北夷大捷,如陈家兄弟封侯,如清查国库。但他还是很担心姬谦,不光是担心他能否即位,也担心他会不会出事。
时间是如此地漫长,天窗中那一小片天空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如此翻过五日。
“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陈延玉捧着干巴巴的苹果啃了一口,皱眉道。
倒也是巧事一桩,陈延玉的屋子正好在隔壁,如今常日无聊,他便日日来这里说话。
沈瑜林坐在床沿,用磨尖了尾处的紫金祥云簪在坚硬的石墙上一点点刻着字。
陈延玉也知道这话问错了人,低叹一声,张口咬下一大块苹果,因着放久了发干,苹果甜得涩口,陈延玉虽然嫌弃,还是慢慢地吃了。
沈瑜林垂眸,忽道:“算算日子,陈叔的人马该到了,便是圣上那里支撑不住,也无事了。”
陈延玉一向坚信他哥是九命猫妖投胎,并不为他担心,用门口那算命先生的话说,这俩小子八字硬,克父克母互辅相成,注定长命百岁的。闻言只哼哼了两声,道:“也不知圣上怎么想的,平叛这样的大事,倒把二叔这军师关在这里,虽说二十万对三万胜负立现,也不至于……”
“二叔在这里,圣上安心,陈叔也安心。”沈瑜林微微一笑。
陈延玉道:“得,我倒同那些个龙禁尉一个待遇,罢了罢了,不过一场功名罢了。”
沈瑜林低低一笑。
陈延玉又叹道:“也不知道你婶子和嫂嫂她们怎么样了,熠儿那个磨人精闹没闹着找爹,如今外头兵荒马乱的……”
沈瑜林无奈笑道:“二叔,我早将人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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