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节 要挟人质的人质(1/2)
我对着卫兵大声说道:去告诉冯大人,告诉安北将军,夜色沉寂,收兵吧。我们的战士也需要养足精力!
可是征战的声音始终没有停息,那传讯的卫士,也迟迟没有回来。
我看着山边的月亮半圆,自然也是整夜无眠。
夜半。
卫兵来报:安北将军与冯大人以连环马战术,胜了靺鞨一仗,靺鞨人死伤数百,还有百余人被俘虏。
出征路上我已经知闻,安北将军与冯大人都深通用兵之道。安北将军本是军人出身,而冯大人则是文武全才。
在我从大迎出嫁到郦国的途中,队伍曾遭遇过一次靺鞨人。那一次是靺鞨王莫里巴布带着随从,去郦国边境掠夺一对犀牛角,给他的可敦治病。
那些靺鞨人个个都是勇不可当,然而终于还是被纪云琅手下的卫兵围住了,只有莫里巴布一个人得以脱身。
当时我便觉得郦国侍卫围住靺鞨人的阵法十分奇怪,明明是几队战马左右驱驰,却终于将靺鞨人围了起来。
此刻听了卫士的回报,我立时恍然,原来那就是所谓的连环马阵法。
当日我听懂了那些靺鞨人的话,猜到了那群靺鞨人中竟有靺鞨王莫里巴布,我为了不给大迎、郦国的这一支迎亲队伍带来后患,也为了不让边境的牧民再次遭到靺鞨人的扰攘,我强行要纪云琅释放了那十几名靺鞨人。
也正是为了那件事,纪云琅曾深怪我冷血无情。
可是如今,靺鞨人的队伍真的打到了郦国边境,纪云琅却杳无音讯了,而我,也再也不能去释放俘虏,以求边境安宁了。
月至中天,明晃晃地让人只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只有明净。
可是我知道,银光泻地,圣光笼罩之下,其实蕴藏着无尽的杀机。
夜战不同于白昼,因为看不清楚,所以加倍凶险。我虽未曾亲临战阵,然而前线传来的每一丝声息,都让我有着感同身受的感觉,都能够让我心惊肉跳,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临行前,无名见徐阿姆为我披上铠甲,也在一边默默地挽起了头发。
我对着镜子摇头:“无名,不行的。”
这是自从我质问无名为什么要害死那些随我而来的丫鬟后,我第一次跟无名说话。
无名固执地不说话,拿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侍卫的衣裳,匆匆披上。
这是自从无名跟着我之后,第一次有意不回答我的话。
我在无名的身后叹息:“你跟徐阿姆,好生留在这里。”
无名转过身来,神情忧急:“公主,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仍是摇头:“无名,我从来就没有生你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气自己这样放纵你,气自己疏忽了你,让你犯了这样的错。”
无名着急道:“公主气我恨我,尽管打我骂我,无名愿意受罚,但是这一次,我一定要跟着你。”
我的声音轻淡但语气很是坚定:“不行。”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无名哭。
无名的眼泪落得无声无息,却透着说不出的倔强跟委屈。
这不同于以前在大迎时候总是显得呆滞的无名,亦不同于后来沉默而聪明的无名,她的这种神情,无端地让我觉得那样熟悉。
好像,是我十分熟悉的一个人。
我怔怔地看着无名,然后便想起了那个人,薛灵嫣。
薛灵嫣,她的欢笑与天真总是让我感到熟悉,可是她深沉的忧伤又让我觉得陌生。似乎在我的感觉里,似薛灵嫣那样单纯的女孩儿,就连不开心,也应该是让人感到轻快的。
而薛灵嫣的伤感,让我觉得有些沉重。
看到无名掉了眼泪,我忽然觉得,薛灵嫣的笑,和无名的哭,才像是属于一个人的。
无名的哭,居然让我看到了她少有的一些天真的气息。而无名,似乎是很少有笑容的。
我不由得心中一软,拉着无名的手说道:“你想跟我到郦国的边境,你想去找阿继,可那是两军交战的地方,多少凶险,你怎么能去?再说,阿继如今已经是皇太子之尊了,前线危险,皇上怎会让他出征?他未必会在那里。”
无名只是垂首哭道:“我不只是想见阿继,我还要跟着你。公主你去前线,难道就不怕凶险吗?”
我好笑道:“我一个人去有凶险,你跟着去只有更加凶险。无名,千军万马,我怕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随即我的神色变得凝重:“此次大迎对郦国发兵,显然是有备而来,对方人多,郦国人少,实力成倍悬殊,结果如何,谁也不能逆料,无名,你知道吗?”
我劝说无名的话,至此而尽。
还有许多她不能到前线的理由,我不能说。
第一,无名是大迎的皇太子妃,如果被郦国的大臣们知道,难保不会以她为人质。一个郦国未来的皇后,比起我这个已经出嫁的公主,孰轻孰重,谁都清清楚楚。
我绝对不能让无名的身份曝露,这样只会加深郦国与大迎的误会,怀疑大迎在嫁公主的时候,让太子妃隐瞒身份前来的目的。我深知在大迎对郦国开战的时候,无名的身份一旦被郦国识破,结果将是多么的可怕,大迎与郦国的关系,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无名,首先被劫持为人质,其次,则是被郦国人处死。
她没有更好的出路。
第二,即便无名的真实身份不被知道,无名跟着我去前线,也万万不行。
郦国的诸位大臣,已经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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