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节 活得光明正大,死反而要偷偷摸摸(1/2)
我不是没有心理准备的,其实我早就曾一遍一遍地将自己诛心的情景,反复幻想过。
我甚至还想,纪云琅会不会为了想让我用此方法救无名,而故意对我好来接近我。
可是事实上,纪云琅除了那些对我若有若无的暧昧拥抱与亲吻,根本就从未碰过我。最可悲的是纪云琅的那些拥抱,我都因为自己压抑着不能动心,主动逃掉了。
除此之外,我跟纪云琅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代表我们之间婚嫁关系的事情或者举动。若有,便是纪云琅在郦国的紧急关头,给我的无上权势所代表的信任了。但是这些信任,就已经足够让我常常感怀。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是在这种情形下到来的。
我说:“冯大人,今日皇上很累了,要不……等明天吧。”
天知道我并非故意拖延,只是想到要见到纪云琅,我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身去掉铠甲的将军装束,似乎太过不妥当。
冯大人答应着尚未走出去,我忽然看着营帐的门帘说道:“看来不必了。”
门帘被掀开,露出一方黑沉的夜空,火把耀眼的光亮里,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翩然走了进来。
门未开我就知道是纪云琅,可我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慌。
冯大人悄然告退,夜空的黑和火把的光,都被挡在了营帐外面,帐中只剩下我和纪云琅,隔着一点如豆的火光。
我看不见纪云琅的面容,却能感到他心中的纷乱,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相对沉默良久,我猛地一怔,忙说道:“皇上……”
惊讶的不仅是我自己,还有纪云琅。他走近我说道:“你叫我什么?”
心里早已经在自问,我怎么会一开口,就叫了皇上,然而看到纪云琅这样郑重其事地追问,却又无端地觉得甚是可笑的样子,只得毫无意义地咧嘴笑笑:“怎么,五十天没见,皇上已经听不懂我的话了吗?”
好像是在怄气,好像是在闹着什么别扭,这些话没有经过思索就被我说了出来,却又让我感到懊悔。
嘶哑的声音说着这些话,十足是一个粗鲁的人。我听到自己用这样的声音跟纪云琅说话,心里却又忍不住难过。
纪云琅不理会我的话,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似要查看我颈中的伤势。纪云琅冰冷的手指刚碰到我的脸上,我便不由自主地向后推开,低声说道:“不要紧,我已经好了。”
纪云琅的手空抬在半空,终于缓缓放下。
沉默的空气让我无缘无故觉得心中慌乱,我已经退到了帐篷的边缘,听着不远处无名住的营帐旁边渐渐安静下来,问纪云琅道:“无名她……好些了吗?”
“一直昏迷未醒。”
“那她……发烧了吗?”
我能感到纪云琅的目光正看着我,只是我已经慌乱到没有能力去分辩其中的含义。其实这种慌乱的心情甚是奇异,绝对比上了断头台的人等着铁铡一刀断首的心情要复杂的多。
其实死也是可以根据心情分为好几种的,一个人若能没有情绪没有牵挂心如死灰地等死,应该是最没有痛苦的;次一等的是虽然对活下去仍有期望,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死,但又能够心甘情愿地就死,那样也没有那么苦;再次一等的就是心中明明不想死,却实在没有挣扎的余地了,死得无可奈何。
我想,我这种情况,是属于第四等的。因为我的情绪,说不出的复杂。
“额头有些烫,好在气息还算均匀。”
我点点头,无名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了。
我定一定神,努力排除心中的杂念,对纪云琅道:“时候已经不早了,皇上劳碌一天,该休息了。但若是皇上还有精神,我有些话,想告诉皇上。”
我想,是时候该将身后事,交代一下了。
我忽然发现郦国人所谓的“一死了之”这句话其实是不对的,就像我这种状况,“一死”固然能够救回无名一命,可是“了之”却是不能实现的。
我还要斟酌一下想一个办法,怎么隐瞒自己的死讯。
阿继对我的态度忽然有了这么巨大的转变,甚至让我一度手足无措到以为阿继被鬼魂附体。若真的是中了邪也就算了,其实阿继又是十分清醒的。惟其如此,我才更加觉得可怕,不知道这个头脑清醒行事却不理智的阿继,万一知道我的死讯会有怎么样的举动。
活得光明正大,死了反而要偷偷摸摸,想想真是可笑。
我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并没有笑,纪云琅的神情则更加严肃,他的双眼逼视着我:“你从来不这样叫我。”
纪云琅这样的执着忽然让我觉得心中生恼,我道:“这又有什么关系!眼前有多少大事要说,皇上何必斤斤计较这些个。”
纪云琅伸手按住我的肩头,凝视着我柔声道:“燕莺,你到底怎么了。”
纪云琅的认真让我有些吃惊,但随即却又觉得他又是可笑,又是可恼。
我侧着身子想要从纪云琅面前闪开,却被纪云琅牢牢按住了我的肩头不能移动。身上的新伤旧伤一起疼了起来,我愤愤地顿足道:“我怎么了!谁让你来管我怎么了!你自己不会看不会听吗,我中了飞刀,声音坏了,可是我还是好好地站在这里,没有倒下也没有死去,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在我的印象里,我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冲动脾气这么坏的人。
我想,或许我只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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