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议桂娘四郎出头问萝姐徐娘拒婚(2/4)
秀娘听了心里打了个结,这却有赎罪的意思在,再想到临回泺水前王老爷把她叫到跟前,让她往后多多担待,当时不曾多想,如今细品起来莫不是托孤?可这些个姑子都有丈夫有子女,再托也托不到她身上来,王老爷还特特提了蓉姐儿:“万贯家私都是茂哥儿的,却也不能委屈了她,她是跟了你们苦过来的,我手上那些个,也不必再分给茂哥儿,俱都给了妞妞罢。”
说的秀娘便笑:“爹且宽了心,哪里还能亏待了她,看看这娇惯的样子,我便只有这一个女儿,四郎亏了她,我也不依的。”
王老爷阖阖眼儿,点了头,身上盖了毛料毯子,嘴里含混的说了一句:“你娘,原也是这么想的。”那时候秀娘只当说的是潘氏,如今再看,说的却是前头的婆婆了。
这么些个女儿里,槿娘杏娘拿捏住了丈夫,又震得住婆婆,算是过得好些,桂娘梅娘两个的日子却是半斤对八两。
梅姐儿好容易又怀上一个,分了家日子好过了些,婆婆跟着万大郎,王四郎又拿了本钱出来给万二郎开油铺子。
不意才太平的过了一月,万大郎就求上了门,说是走街的活计干不动了,想在他铺子里头搭把手,这一搭分成的两家又变回一家,梅娘忍让不说,万婆子也跟着上了门,说要侍候怀孕的儿媳妇,把买菜的活计揽了过来。
买一只鸡要分走半只,买一刀肉要切走半刀,万二郎还觉得老婆小气:“便是全给了又怎的,你手头又不是没钱。”
一家门打了吃她喝她的主意,只万婆子还看在她怀了身子给她留口热的,可谁知道,梅娘把孩子生在了大年三十这一天,生的还是个女儿!
万婆子自她生了女儿再没上过门,万家大嫂倒是带了东西来瞧她,一段腊肉半篮子鸡蛋,还当自个儿送了大礼,嘴里也没甚好话:“这可怎么好,是个男娃儿倒罢了,生个女儿还在年三十,且不是个讨债鬼上门罢。”
偏姐姐里头,只有桂娘来帮衬着她,胡乱做了二十来日的月子,连月子都没做满,万婆子就在外头骂她懒怠,连自家男人的衣裳也不肯洗。
她挣扎着起来,寒冬腊月吹了风打水洗衣,骨头冻得打颤,眼睛也吹花了,还着了风,奶水也喂不成,只托了邻居家里有娃儿的妇人奶着女儿,到如今半岁大了,连个正经的名儿都没有。
过成了这样,偏一个两个都不肯合离,秀娘晓得桂娘是怕合离了萝姐儿说亲难,没她这个亲娘在,纪二郎哪里会把女儿成亲当回事,指不定怎么糟蹋,死撑着一口气,只想等着萝姐儿出嫁,可萝姐儿偏偏是打定了主意不嫁的,她不嫁,桂娘死也绝不合离。
可梅娘又是为着哪一个?她的女儿生下来,万二郎便不曾抱过,万家几个全只当没这个娃娃,连娃娃病了,万婆子都说:“赶紧叫天收她走,别再讨债催上门。”
还是梅娘求了邻居请了大夫过来才给瞧好了,万婆子便又说这个女孩儿命硬的很,将来要克了万家一家门的。
只把这个还在蜡烛包里的女娃当作洪水猛兽,梅娘这时候要合离,恐怕不是她不肯,是万家不肯,那油铺子,可还在梅娘名下,算是她的嫁妆的,谁都要不走,没把日子过成财神娘娘,却把自个儿当了犟地的牛,一家的嚼口从她身上去,还要任人拿了鞭子抽。
王四郎连提都不想提这个妹妹,倒是三姐肯帮着出头,冷笑一声:“且等着罢,谁知道儿子是不是他的,寡妇裙带松,说不得就是姓赵姓钱的,轮不着姓纪。”
这便是要为着桂娘出头的意思了,秀娘叹一声:“她也不易,为着萝姐儿,那一个也进不得门。”王四郎伸直了腿儿:“我省得,若安份了,儿子抱回来养便养着,若不安份,叫知道我的手段。”
秀娘捂了心口:“可不兴做那伤天理的事儿,你还待怎的?”
王四郎“哧”笑一声:“哪儿就伤天害理了,寡妇怀孕,你晓得是哪一个的,满泺水我好给她寻出十七八个相好了,纪二郎要认子,也得看那十七八个爹肯不肯呢。”
这事儿倒是说不清,秀娘要笑又忍住了:“只盼着他以后收了心罢,男人犯混,吃苦受罪的,可不是女人。”说着又想起梅姐儿来,蹙蹙眉头,小姑子好歹跟了她几年,是她瞧着长成的,可看她那个扶不起来的样子,秀娘又气不打一处来,她自家也是好性儿的人,可好性不是怯弱,小事不计较,大事却得立住了,万家一家爬到她头上屙屎拉尿,她还只知退让,哪里像个当娘的人。
桂娘却又不同,萝姐儿眼看着要说亲,她便是为了女儿也要把事瞒住,哪里知道丈夫qín_shòu也似,半点不顾颜面,不是没有媒人上门提亲,可那家风正的人家怎么肯娶萝姐儿进门。
衙后街也有个媒婆,有人央她帮着说合,上门的不是寡妇儿子讨媳妇,便是那磨剪刀的,卖秋油的,俱都是过不下去了,贪图那一封嫁妆才上得门来。
桂娘使了银子使了布,叫媒人婆留意那些个坐馆教书的,家里有小产业的,不说开门几间到底几屋,总要用三间屋,便是这样的人家,竟一个也无。
徐娘子自儿子说了那话,思想着可不能寻惯常熟识的媒人婆打听,拎了一条猪舌,又拿草绳儿串了两斤肉往衙后街去了,那媒人一见徐娘子就晓得生意上门,她吃得这碗饭,这条街上有个风吹草动哪有不知道的。
给徐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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