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章(1/2)

看着正厅中间正颤巍巍跪地求饶的婆子，三娘低头唇角微弯，定睛看去，恰是一抹嘲讽的弧度，这一出倒并为出乎自己的意料。

周嬷嬷二次进屋时，三娘便明白周老夫人的心思了。这是要护着大夫人和元娘的意思了？哪怕是在知晓母亲小产的真实原因也要执意护着了吧！既如此，那便不动声色，将柳夫人小产的真相彻底掩去，岂不是更好，何苦这般，难为一个可怜人。

是了，这老婆子也不算完全无辜，毕竟罗妈妈秦嬷嬷的衣裳都是她收去取回的。只是想着方才周嬷嬷的回话，再看周老夫人的态度，这是摆明了要拿她替罪，其作用在于杀鸡儆猴，震慑大夫人胆大妄为。

想着这些，三娘敛眉收目，不肯再看场中情形。心底却是阵阵后悔，到底是低估了周老夫人对元娘的关切度啊！

“你这老货，为何要做下这起子阴毒之事？你可知罪？”听着周老夫人愤怒盘问那下首的老婆子，三娘突然笑笑：“老夫人，她既做下了，必有其缘由。可否叫三娘问她几句？”

眼见那婆子吓得只晓哆嗦，周老夫人轻轻点头，元娘却一把拉住三娘：“三妹妹，这些人浑得很，家人孩子都是不顾的，还是小心些，切莫上前。”三娘轻轻抽出手来，上前几步，蹲下身来笑着问道：“看你这年纪，怕是已有孙辈了罢！”话到此处，面色早已转阴，声音更是冷冽：“说吧！好生说，说完整，如此可能会给你个痛快！”

说完便起身转向周老夫人，笑逐颜开：“三娘僭越了，还请老夫人责罚！”周老夫人微微摆手，面色却僵硬了几分。三娘这几句话，倒叫周老夫人心底微微一窒，满面笑容地说道：“哪里就要责罚了，说得我就是个喜好罚人的。”

三娘慢慢退至一旁，随后坐下看着那已软成一团的老婆子，只是她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周嬷嬷。周嬷嬷如何会回应她，不过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漠然肃立。

周老夫人那婆子成这般模样，也不需她再说些什么。只轻轻摆摆手，清嗓道：“拖出去吧！杖三十。”周嬷嬷心领神会，自把人拖出去不提。看着这一出滑稽的表演，三娘心间尽是嘲讽。这么个高开低走的局面，倒叫人不忍直视了。

三娘微微闭眼，虎头蛇尾，在这里纯属浪费时间。想到此处，三娘起身低声说道：“老夫人，我去看看母亲。”语气平和，面色冷淡。元娘坐在一旁含笑看着三娘，观她神色颇为冷淡，心里眼里更是笑意盈盈。这般表现，老夫人如何会再把筹码放在她身上！这般桀骜，这般外放，连自己都会斟酌选了她到底于家族而言是否有利了，更何况老夫人！

周老夫人也被三娘的态度刺到，哪怕她知道真相，也该在明面上感谢一番的吧！一晃神，周老夫人错愕不已，看来自己还是不免低估了她，她敢将一个只是无心泄漏消息的方嬷嬷以重刑处死，且还不叫她中途殒命，硬是叫她活着生受了那针刑，便该引起自己的重视了。

看来自己是老了啊！周老夫人暗自感叹，单从宁海侯事后快速的反应，便知此事不简单。说是禁足，却不禁人进幽篁里。且他男儿身，又是如何在短时间内知晓内院之事？周老夫人心底隐隐有了答案，看来这一切都是三娘自己设计的，她知晓此事的幕后之人。如此，就要好生掂量掂量她的心向着谁了。

笔下赘述万千，心间思虑却不过一瞬。周老夫人望着三娘点点头，轻声说道：“去吧！叫你母亲好生养着！”说着话，便叫芫花进内室捧了一个匣子出来，随后低声道：“这匣内是些养身方子，带去给你母亲，叫她放宽心才好。”

三娘眼也不眨便收下，随后轻描淡写的谢了一番。这是提前备好的封口费，且周老夫人这摆明了偏袒，三娘收的坦然，谢得自然。见周老夫人首肯，三娘行过一礼转身往外走去，芫花看一眼周老夫人，后者微微点头，芫花快步跟上。

画屏不解，为何今日竟上演了这么一出荒诞不经的事情，明眼人都瞧得出这事儿的粗糙程度。只是这府里头到处都是人精，周老夫人何以做这等降品之事？

“姑娘，芫花姐姐在后头！”齐尔突然凑近三娘低声说道：“是芫花姐姐，不是蘭花姐姐。”三娘轻轻一笑，眼底尽是嘲讽：“不论是谁，最后来的必是蘭花，此刻定在老夫人院里交割相关事宜呢！”

说回慈宁堂，元娘坐在下首，周老夫人也不说话。静默半晌，元娘心底渐渐不安。片刻之后，元娘起身跪倒，抬头仰望周老夫人：“祖母，阿萱错了！”

“错在何处？”

“阿萱不该装病，叫祖母担心。”元娘微微顿住轻声道：“阿萱小性，辜负了祖母多年教导！”说完便以头触地，大礼叩拜久久不曾起身。

看着底下五体投地的元娘，周老夫人轻声叹道：“你既已知错，倒也不算无可救药，这些年的教导总算不至于白白浪费。只是，事关子嗣，要知道你二叔父还没有嫡子啊！你们……”周老夫人再说不出话，喝了口水才低声说道：“也罢也罢，事已至此，你终归不是主谋的，起来吧！”

听到你们，元娘心底猛地一颤，原来周老夫人什么都知道！看着元娘突然僵住的身影，周老夫人心底微叹，随后开口道：“你既叫我祖母，我便再说一句。自小的教导，并非是叫你做一个单纯良善的平常闺秀，若不能确保一击即中，便不该贸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