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1/2)

午后，阳光正好。虽是初春，天气尚未回暖，但是阳光融融，给人以心理上的暖意。三娘正走在百花园里，从幽篁里到凤林苑，需得穿过整个百花园。百花园虽名为百花，眼下却有些名不符实。毕竟还是是初春，冷的很，园子里放的都是暖房培育出来的花盆，眼下花儿叶儿虽是一片姹紫嫣红，却也透着些萧索。

三娘无意逗留，一路走马观花的往凤林苑去了。“三妹妹。”三娘正走在，忽闻身后元娘的声音。三娘无奈抚额，实在是不想跟元娘打交道啊！转身，微笑：“大姐姐，咱们同路去四妹妹那里可好？”

元娘端着一张笑脸，仪态万千的近前来。待离三娘两三步远时，元娘笑笑：“既如此，我们就一道去吧！”三娘笑笑，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淡淡笑着，请元娘先行。

三娘并不开口，实在是不喜欢和元娘说话。聪慧又愚蠢的人，从来都只会叫三娘身心俱疲。只是三娘不说话，却听到元娘的声音：“三妹妹生的可真高！”三娘无声笑笑，随后轻声道：“幽云十六州人人生的高大，连女子比起金陵女子都多了几分粗壮。”

元娘捂嘴轻笑，眼神微转，轻声说道：“可三妹妹却不是那北部蛮族之人，正经的江南闺秀，哪里就粗壮了？”三娘心底烦闷，这等语言官司实在无趣得很，却也不好置之不理，按下心底不屑，笑道：“想来大姐姐也读过不少书的，须知南北气候地形不同，风俗习惯，饮食起居便也极为不同。北部虽是苦寒之地，却也都是大厉子民，哪里来的蛮族之说？”

见元娘满面含笑，三娘扯了扯唇角嘲讽一笑：“只是比起金陵家家户户都食用精致的稻米，北部因苦寒些，地里长不出那许多食物，是以多食用乳酪面食的关系，三娘才生的高了些。”

听着三娘这一段话，元娘眸色渐渐深沉，半晌才回了句：“我却是受不了那股奶腥子气儿的，三妹妹却靠着这些长大，实在是……”看着近在眼前的凤林苑，三娘微微一笑，再不搭话。

“大姑娘和三姑娘来了，快去告诉姑娘。”守在院外的廖妈妈吩咐着身边的丫头：“叫姑娘出来迎接。”小丫头一阵风儿似的便闪进屋里去了，随后四娘便带着五娘出门，看着已到院门口的元娘二人，四娘屈膝行礼：“两位姐姐竟一起来了，快请进来。”

元娘看了看四娘，见她笑吟吟的竟无半分憋屈，再看五娘，对上三娘分明还有些不自在，元娘微微一笑：“哪里就要你们出门来迎了，都是自家姐妹，我们进去就是了，竟这般客气。”

三娘心底确是烦透了元娘，面上一幅光伟正，无欲无求的模样，却总是暗暗的做些极尽挑拨之事。这般行为，实在幼稚得不行，元娘却乐此不疲。三娘微微一叹，轻声说道：“大姐姐怎这般多心，四妹妹五妹妹来迎一迎我们便不算自家姐妹了吗？大姐姐这话岂不叫妹妹们难堪。”

听着三娘轻柔的话语，四娘心底隐隐有些感觉，对上三娘的眼睛，见三娘眸色澄净，真诚立显。不愧是如夫人调教出来的，四娘立刻领会到三娘的意思，微微点头，随后笑道：“五妹妹，看吧，两个姐姐都这般爱护我们，你也要学着好生爱护小六小七还有最小的小八。”

五娘皱了皱眉头，随后苦笑道：“可是小八上次还尿我一身，我是再不敢靠近她的。”听这心有余悸的声音，三娘看了看四娘，赞许的朝她笑笑。廖妈妈见这边气氛热闹起来，上前说道：“姑娘们这是怎么了，两姐妹在院外，两姐妹在院内，这是对峙呢？”

四娘无奈摇头，随后轻声道：“二位姐姐快请进来，妈妈都在训我了！”一番退让，元娘走在前头先行进门，三娘随其后。四人进入正厅坐下，三娘看着五娘轻声问道：“八妹妹倒是个什么故事？”

对上三娘，五娘总有些不自然。方才元娘的一番话，确是扎进她的心里了。三娘的存在，意味着她便是宁海侯嫡长女，而自己便是那庶出了。虽三娘不曾显露分毫，但是下人们暗地里的讨论，与元娘方才明晃晃的意有所指，都叫这个小姑娘心里极为别扭。站在三娘跟前，似乎自己平白无故的便矮了几分。

因着心底积怨，是以面色也颇为难看。忍着嘲讽的念头，五娘还是不由自主的翻了个白眼儿：“还不是小八那个傻子，我好心抱她，她便毁了我新裙子！”四娘见五娘越说越离谱，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腕儿：“小五！你如今是越发的不懂事儿了！你忘了我们是如何与你说的？”

三娘自知五娘心底不自在，只是这些却不是自己能够消除的。五娘从来便是如此，心底的疙瘩拧在一处，元娘怕是看透了她的性子，所以随意撩拨一番，便可叫这场聚会败兴了。

好在五娘也不是那全然不知事儿的孩子了，只是梗着脖子不说话，却也没说出更过分的话来。三娘眼眸低垂，半晌才轻声说道：“见四妹妹五妹妹亲亲热热的，倒叫我羡慕得紧。往日在宁安，家里只有我和母亲，母亲身子弱，我也不敢扰了她，成日里就期盼着母亲的身子能比昨天更好些。”

众人听着三娘低低的声音，一时都有些沉默。五娘心底的愤懑略略收敛，轻声问道：“三姐姐幼时没有玩伴么？”看着五娘的眼睛，三娘心底一阵感慨，不论前世今生，五娘这个小丫头都叫自己心底微颤，也不知如夫人是如何教养出四娘五娘这对性情迥异，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