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十年之约(1/2)

一位面容苍白的女子在院子里给一块土地浇水，浇完之后就呆呆的看着那块土地。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从屋内跑出来，“娘，你又再看那块土地？”

女子抬起头，眉宇间尽是温柔，“彦姚，过来。”待小孩跑过来，女子蹲下身，指着那块土地说：“这里埋着世间最美丽的花种，娘希望有朝一日能看见它开花。”

“什么花？”

女子摇摇头，“娘也不曾见过，这是你的外祖母留给娘的花种，说是来自我们祖先的故乡，是世间绝无仅有的花。”她的母亲穷尽一生想要种活这花，却未能成功。临死前她对着守在床头的小女儿说：“以云，接着种下去，那颗种子终有一天会开出世间最美的花。”

彦姚不解，“娘，那是什么花？”

“那是我们的救赎。也是解除诅咒的唯一方法。”母亲去世时候，彦以云将那颗种子从土里挖了出来，那颗种子仍如未种进土里一样，干净鲜亮，她将那颗种子种在了自己的家里，可是几年过去了，仍未发芽。

“娘，这花种会不会已经死了？”

“不会。”女子坚定地说，只要看过那颗花种一眼，就知道它绝不会死。

到了那年的冬天，彦以云的身体状况开始每日剧下。

“果然逃不过。”彦姚经常听到母亲念叨这句话，多病的彦以云经常看着北方，那是传说中故乡的方向。更多的时候她更会一直盯着那颗种子埋下的地方看，但那里始终没有发芽。

终于，彦姚看到母亲疯了，她从床下跑下来，站在那块土地面前。“为什么，你还不开花，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们都逃不过那诅咒。”彦以云跪了下来，“求求你，不要报应在我孩子身上，求求你，”彦以云一直磕着头，彦姚来拉她，彦以云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鲜红的血液染黑了土地和彦姚的衣服，小小的彦姚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的血，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紧紧抱住母亲。彦以云以为她有一生的时间可以让种子发芽，开花，却没有想到她这一生也如母亲般短暂，只是这花不开，诅咒便会一直延续下去，谁能来救救她的孩子。

天空中忽然飘下来鹅毛般的大雪，“娘，下雪了。我们回去吧。”可是彦以云却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呆呆的看着那块地。彦姚紧紧抱住以云。这场雪下的很大，片刻之间，雪已经掩埋了所有的土地。跪在地上的以云和彦姚被大雪覆盖了一身。彦姚感觉到十分寒冷，但仍不愿离开母亲分毫。

门外忽然传来铃铛的声音，由远及近，彦姚看到了来人，那是一位女子，走动的时候，脚上挂着的铃铛激起阵阵铃声。女子走近他们，手一挥，两人身上的雪都消失了，彦姚感觉到全身都被一股温暖包围。女子开口道：“彦以云，你不顾你的性命，连你的孩子也不顾。”

彦以云这时忽然像醒了过来“彦姚，我的孩儿，你怎么样，娘对不起你。”

彦姚摇摇头，“娘，孩儿没事。”

彦以云确认彦姚的确没有事之后才抬头问道：“姑娘，你是？”

“我叫苏如烟。”她蹲下身，拉起彦以云的手。“你的祖先骗了我，让我承受了一千年的孤独。所以她的子女生生世世都活不过三十岁。可是，我来到了世间，经历过那么多场战争，看尽生离死别，世间冷暖，才知世间情爱的宝贵，所以，我赦免你的母亲。凡萱，我赦免你的子子孙孙。”

“如烟，你在干什么？”身后是追上来的叶赫聿。

“没什么。”苏如烟回过头，对着赫聿嫣然一笑，“我只是问问有没有人见过我的师兄。我们走吧。”

“好。”

彦姚看着女子的背影，她鹅黄色的雪披照亮了整个白茫茫的世界。

忽然感觉的有雨滴落在头顶，抬起头才发现母亲哭了，从无声的哭泣变成嚎啕大哭。

后来过了两年，彦姚的母亲还是去世了，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对父亲的绝望。彦以云死后，彦姚将那颗仍未发芽的种子从土里挖了出来，带着母亲的骨灰去了幽离宫。在幽离宫，彦姚有幸拜了幽离宫主徐离慕为师。他将那颗种子种在了琼玉阁的后山，如母亲一样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那传说中世间仅有的花发芽，开花。

可是两年过去了，那颗种子仍如初时那样，埋在土里未见半点发芽的痕迹。直到那一天，彦姚照旧去了后山，与往常不同的事，有一位红衣女子蹲在那块土地，彦姚感觉心跳得很快，他带着一丝希冀问道：“你是？”

女子转过身来，笑靥如花，那是彦姚记忆里的那张脸。

她说：“你想看它开花？”

彦姚点点头。

“好。”苏如烟轻轻划了一下手腕，鲜红的血滴在了那块土地上。

“你。”彦姚刚想开口。

“嘘。”苏如烟制止了他，她站起身来，“它叫如烟花，是我取的名字，它的花瓣可治百病，去腐生肌。她本来无法长在这块土地上，但是现在有了我的血，她可以长大，成为这世间的独一无二。”彦姚看到她的身后迅速长起一颗树，刹那间花满枝头。彦姚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花。

“好看吗？”苏如烟问，彦姚点头。

苏如烟忽然笑了：“今后，这世间只有你我会知道它的名字。”彦姚却在那笑容里看到了无尽的孤独。

苏如烟接着道：“我要离开了。”

“那你什么时候会再来这里？”

苏如烟看着那颗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