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犹记惊鸿照影【一】(1/1)

“马先生，这个戏子？你觉得怎么样？”对面的中年人梳着一头发亮的头发，头微微前倾，似是隐秘的朝马先生眨眨眼。

“身姿瞧起来不错！”四十出头的马先生眯了眯眼睛，看着戏台上舞动衣袖的花旦。

马先生他们所坐的位置，是吉意戏院的二楼包间。随着二楼的红漆镂空雕花栏杆缓缓而下看去，一层的所有的四角木凳上都坐满了人，鱼龙混杂。端茶的帮手灵活的穿梭在人群中添着茶水，好不热闹。

中年人敛下眼，微微勾起嘴角。在下一瞬扬起头，露出谦微而谄媚的表情，不经意间悄悄转移了话题。

戏院的大门口上挂着两条红红的灯笼，外面的风轻轻一吹，那光就摇晃起来，一闪一闪的。戏院子里面的光线透出来仿佛被黑压压的沉默吞噬，一下子没了踪迹。

不远处的馄饨摊在慢慢的收拾摊子，随意摆放的桌子上坐着两个刚刚拉完车的车夫，正急匆匆的吃着碗里的馄饨。做馄饨的小贩一边倒腾着桌子一边骂咧咧的驱赶他们。

“你再说几句给老子听听”那戴着黄色渔夫帽的大汉突然脱下帽子站了起来，他一脚踩着凳子，将帽子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小贩不吱声。那大汉朝着他脚下啐了一口，转身问起了旁边那个白净的青年人。

“建原，你怎么每天都非要在这里吃馄炖，我看这味道也没多好吃”大汉说完又瞪了一眼偷偷看他的小贩。

“我喜欢吃。”被称为建原的青年悄悄的看了吉意戏院外的红灯笼一眼，低着头，小声说着。

“好了，你喜欢吃就吃，完了吗？你嫂子还在家等着呢！”

“恩。”建原放下了筷子，磕了边的蓝花旧瓷碗里干干净净，一点汤汁都没有剩留。

“走喽！”大汉朝着小贩喊了一声，吓了小贩差点软了腿。

深巷里传来大汉毫不掩饰的笑声。

走进拐角的小巷中，没有月光的夜晚里也没有两人的背影。建原走在后面悄悄的朝戏院子看了好几眼，直到听不到那细腻的声音为止，才沁出泪水。

“这戏子的声音好勾人哦！”收拾摊子的小贩走时才突然说了一句，吱呀呀的推车声穿在深夜里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