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愧疚(2/2)

“不说这个了，咱们去厨房看看，东西准备好了没？今天还想给爸爸露一手呢！”

安歌随意找了幌子，转移蒋涵的注意力，拉着她往厨房去。

安明远下班时顺路接了安馨回来。安馨看见安歌在厨房忙碌，觉得很惊奇，也急匆匆过去嚷着帮忙。安明远看着两个女儿吵吵闹闹，又看着妻子温柔体贴，终日严肃的脸也不由得露出笑颜。夫妻俩坐在餐厅话家常。

安歌打开砂锅，清炖乳鸽汤瞬间香气四溢，安馨食指大动直接舀了一汤匙，吹了吹就喝起来。

“怎么样，淡不淡？”安歌笑着问。

“好喝！”安馨竖起大拇指。安歌点头，又像砂锅里撒了一小捧枸杞，关火闷着。

安馨歪着头看着安歌，只觉得这样的姐姐格外美好。安歌梳着低马尾，几缕碎发垂下，眉目温柔，嘴角噙着笑，认真仔细地切着蔬菜。

“姐姐，你在家也给越哥哥做饭吗？他好幸福呀！”

“做得少，工作都忙，在家吃饭的次数少，回来吃也都是佣人在做。”安歌手里拌着沙拉。安馨点点头。

“你呢？最近跟宋凛进展的如何？”

“唉”安馨仰天叹气“可谓一言难尽呀，姐姐，万里长征也就走了一百来米吧！”

“不要灰心，也不要勉强，开心最重要，有难处就告诉我知道吗？”安歌笑着说，安馨无奈点头。

“对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安歌放下玻璃盆，低声说：“以后有关秋霖依的事，无论什么都不要告诉妈妈。”

“啊？为什么？”安馨有些不解。

“这些琐事没必要再让妈妈操心，我能处理，妈妈年纪大了，照顾好自己和爸爸就足够了。知道了吗？”安歌叮嘱她。

“好，我知道了，姐。”安馨笑着保证，又夹了一口沙拉吃。

安歌想着六道菜够了，招呼佣人把菜端走，脱了围裙洗了手和安馨一同落座。

安明远心情舒畅，看着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心地说着：

“安歌大了，竟然也学会做饭了！爸爸第一次吃，看上去真不错。”说着夹了一筷子秋葵尝尝，说：“好吃！只是便宜了卓越那小子。”

“哈哈哈，我也尝尝！”蒋涵也开动了，也直说好。安馨就没那么客套，低头开心地吃着。

一家人有说有笑，难得的欢乐时光。

晚饭后，安明远有话对安歌说，两人坐在露台上，蒋涵带着安馨在下面的花园散步。

安歌往安明远的杯子里添茶，安明远拿起来，喝了一口又放下，说：

“安歌，这些年来辛苦你了，你妈妈身体不好，你妹妹又调皮，还好你懂事能体贴母亲爱护妹妹。爸爸虽然不说，但心里记得你的好。”

安明远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他总是端坐在主位上，不苟言笑，在这个家里是如同神祗般的人物。安歌对他突如其来的话惊到了。

“爸，别这么说，这是我该做的事。”

“可能是年纪大了，最近总是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对你，爸爸疏忽了，以前是因为安馨，后来是为了你妈妈，小涵病好了，我又忙着工作，对你的事问得少。对不起。”安明远，声音低沉浑厚，缓缓而谈。

“爸。”安歌眼圈泛红，她从没想过安明远会说这样的话。

她感动，悔恨，痛苦又悲伤。如果当初，安明远能够早点注意到被疏忽的自己；如果当初，年幼的自己能够明白更多的道理。也许安馨就不会那么早的离开，蒋涵就不会疯，所有人就不会陷入痛苦，自己也不会日日生活在担忧真相被揭开的恐惧之中。

可是，一切的期冀都抵不过如果二字，如今的安歌，万万受不起父亲的愧疚。

安明远向她摆手，说：

“不要哭，待会儿妈妈看见就不好了。爸爸老了，身体大不如前，万一有事，你是家中长女，她们就拜托你了。”

“爸，不要说这种话，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安歌哽咽着。

“傻孩子，哪有长命百岁之说，谁知道能不能撑过明年。你跟卓越订婚多年了，婚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前两天他对我提过，你也要留心才对。”

安歌低头擦眼泪，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