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落水(2/2)

“我是靠猜的。难道……难道那小蹄子真跟六娘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碧水呆了呆。

“嗯。她先是咒我阿娘死了，然后说阿爷不会要我们了。我气不过，就和她吵起来，还动了手。她力气很大，我敌不过她，便被她推到水里去了。可她的反应不是去叫人来捞我，而是高高兴兴的看着我在水里一沉一浮的，好似很快活的样子。”

她回忆着当时的细节，说道。

“混账！那母女俩都是混账！不要脸！丧尽天良！”

封大娘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她是在内宅里呆惯了的，见过不少大场面，很快就从震惊中调整了心态，把昨日和今日的诸多异状放在一起理了理，心下就确定了裴舒说的是真的，不禁气炸了肺，骂道。

“怪不得程氏好几个时辰都没有腆着脸上门来了！”

“怪不得她女儿也不敢露头了！”

“怪不得！怪不得！”

“一群狼心狗肺的，没一个好东西！”

“一个有夫之妇，居然好意思勾搭另一个有妇之夫？一个有妇之夫，居然有脸去勾兑另一个有夫之妇？”

“她是不是自打出娘胎就没照过镜子啊？长得粗手粗脚的，一身黑皮，在灶房劈柴的仆妇都比她体面！阿郎怎可能看上她？顶多是陪她玩玩！”

“难道她还想做正头夫人不成？让她做梦去吧！亏她和娘子还是一起长大的交情！几个月前，她哭哭啼啼的上门，说她夫君在外头有了相好的，要休了她，把她和女儿都赶出去，要不是娘子为她出头，她这会儿肯定被扫地出门了！”

“是娘子好心，怕她在夫家被婆母挫磨，被夫君报复，这才让她多来府中走动的，没想到她见不得娘子好，居然趁娘子有孕起了那种龌龊的心思，逮着空就往阿郎的身上扑！”

“她这般行事，就不怕给子女蒙羞吗？”

“算了，她子女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鸟！”

“一窝男盗女娼的玩意！”

封大娘从不会在年幼的她面前说这些，但此刻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用唾沫星子把那对不要脸的母女活活淹死。

“六娘子，你很难受吧？”

碧水侧身替她挡住了封大娘喷溅而出的唾沫，安慰道：“我爹爹多看别的管事媳妇一眼，我阿娘都会很难受的，何况阿郎他……不过呀，她昨日跟你说的多半是她阿娘教唆的，并不是真的。”

“对！”

封大娘也跟着点头，“之前是六娘子一直昏迷着，浑浑噩噩的，便没人清楚个中的缘由，轻易放过了她俩！如今可不同了！老奴这就去寻娘子，把这口恶气出了！而且事关阿郎的名声，相信阿郎也不会和稀泥的！”

“不急。”

她居然摇了摇头，“如果她们真存了惹是生非的心思，那我们这样做岂不是正中她们的下怀，还会害爹娘平白伤了和气？”

“那总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呀？多吃亏啊！”

碧水愕然道。

“六娘子，你有别的打算吗？”

封大娘听出了旁的门道，虽感到意外，却仍是耐心的等待下文。

“也不是。

她点头，“只是……我听封嬷嬷你说没人清楚我落水的缘由。可是……那会儿明明有人是亲眼看见了的。”

那个人便是一口咬定了她是失足落水的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