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书画(2/3)
道:“你爹呢,”小晴笑道:“在屋里和荆伯伯聊天呢,说是有人來了,让我出來迎一迎,”高扬点头,带常思豪挑帘而入,两人换过鞋往里走,高扬道:“盟主,你可知道谁來了,”说话间进了茶室,只见郑盟主与荆问种两人于一张卷边书案之侧相对坐定,旁边小桌上架着小茶炉,里面炭火幽蓝,水烧得咕嘟嘟轻响,郑盟主捧着杯茶正闲闲而饮。荆问种提笔不知在写些什么,听见声音回过头來一笑:“你來了,坐,”
高扬道:“不是我來了,是长孙笑迟已然到京,咱们可得多加防范,”
郑盟主微笑按手示意他坐下,眼睛仍回到案上,常思豪目光也随之转去,这才看清纸上山形棱露,枯树挣扎,荆问种执笔涂勾,原來是在作画,郑盟主道:“我们也收到了消息,他抵京后先进的徐府,跟徐阶谈了一个时辰,然后去口福居找了徐三公子,最后跟他去了颜香馆,多半是被安排住在那边了,长孙笑迟此行虽速,其实却并未刻意隐藏行踪,甚至可以说來得非常高调,这一阵子徐府封禁较严,故而咱们的人有所耽误,不过我已把消息传下让大家提防,你不必担心了,”
高扬皱眉道:“他居然先找的徐阶,那可大大不妙,”常思豪心想:“那又有什么不妙了,哦,是了,高扬认为长孙笑迟既是黑道枭雄,他跟着徐三公子在一起,多半是想借这草包去接近徐阁老,以便实现自己的什么图谋,但是既然是人家先与徐阁老有了接洽,那说明他很可能与徐家的关系已经很深,否则一个黑道人老又怎会那么给面子,竟能和他大谈一个时辰,”这时小晴取來暖垫,他和高扬接过坐了。
果然荆问种说道:“我和盟主也正在聊这件事,我们推测,长孙笑迟与徐阁老关系大不一般,虽然咱们是第一次捕捉到他们的接洽,但是可以肯定,之前他们的联系,一定不会少,公烈,你们去颜香馆了,”
高扬道:“邵方來报他们今天开张,我自然要去看看,”遂将经过讲说一遍。
郑盟主微作沉吟,喃喃道:“如你所言,他们跟在徐三公子身边,对外装作像是幕僚门客,又不受他的指挥,看來长孙笑迟的地位,又远比我们想像中的为高了,”
常思豪接过小晴递來的茶水,搁在唇边缓缓吹着,心想:“确实如此,像长孙笑迟这种人物,对官家势力纵然有所依附,无非为借机借力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怎会甘为他人奴仆,”
荆问种醮好笔墨,停腕于空,眼睛看着画卷,似乎在纵览全局,寻找下笔之处。
高扬道:“聚豪阁这几年发展壮大,除有地方官员被买通庇护,朝中自然也少不了人,咱们心里明镜一样,却一直沒查出蛛丝马迹,想不到,这幕后黑手竟是徐阶,他可是当朝阁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沒有办不來的事情,扶持聚豪阁这样一个黑道帮派,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荆问种道:“之前咱们为了实现剑家宏愿,给予高拱的支持只怕过于偏重,不能不引起徐阁老的担心,他得势只顾安插亲信,巩固自己的势力,对于国家政事向來保守,以前翻來覆去还能说些恢复祖宗成法,致君尧舜上的调调,现如今坐得稳了,持诤奏疏便只说些宫禁之事,绕着皇上打转固宠,政事干脆避而不谈了,咱们的想法在他眼中,显然比较激进,高拱一招走错,跟着郭朴致仕,我盟在内阁失去半壁江山,致令他徐阶一家独大,这时对咱们动手,正是最好的时机,”
他说话时笔尖斜落,柔柔涂抹,淡墨铺开,山石间朦朦胧胧,多了一股氤氲压抑,提笔又去醮墨,续道:“近一年來他动作频繁,朝中大批官员换血,其中就有不少与我盟有关的人,显然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然而这些只不过是开场小戏而已,他沒有全面发难,是因为江湖和官场不同,他对咱们这些舞枪弄剑的人还是有些怵头,如今长孙笑迟进京,他在武力上有了靠山倚仗,接下來酝酿已久的大戏,多半也就该拉开场了,”
高扬冷笑:“聚豪阁那些人,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京城不比别处,他敢调大队人马进來火拼,除了少有几个人物身份较高,其余大部连剑客身份也达不到,这些人便算都到了京师,不用咱们修剑堂的几位出手,我玄部十个人就把他们包了,”
荆问种道:“公烈不可轻敌,你想想小常说的,明诚君沈绿在秦府一战中轻取秦逸,这是何等功力,江晚今天一招能将曾仕权的偷袭化解,更是不可小瞧,你也不想想,那可是东厂的三档头,曾仕权论武功虽不及郭书荣华和曹向飞多矣,但是搁在江湖之上來说,只怕也得三五个剑客合力才能和他打个平手,”
高扬眼睛瞪了一瞪,又缩回去,眉头皱紧,似想到什么,又张口待言,郑盟主道:“有些事情,解决起來并非只有武力一途,咱们还是应该多想想别的对策,”荆问种道:“从公烈的转述判断,信人君江晚和了数君朱情,似乎对东厂或多或少有些敌意,或者说,很不喜欢,长孙笑迟却有所忍让暧昧,态度不是那么明朗,盟主,你觉得在他心里,究竟是何想法,”
郑盟主垂目思索良久,道:“长孙笑迟既然‘无敌’,对于东厂,他多半也是能交则交,徐阁老这边有了他,若是再联合上东厂,那对我盟可是大大不利,”荆问种道:“是啊,虽然冯保那边,咱们一直维护得体,但是官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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