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打灯谜(3/4)
姐姐这是什么话。你莫非也觉得我……”顾思衣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想了一想。低头轻声道:“唉。我们妇道人家不懂得什么。官场。”瞧她转身离去。常思豪心头一阵焦苦。寻思:“如今这世道。崇高已经成了虚伪的别称。策略已成为无耻的代言。让人來相信剑家这样一份理想。实在是笑话一样。剑家宏愿对外秘而不宣。当初郑盟主说到时百般为难。还不是因为这缘故。罢了。今日大丈夫做事只好谁也不学。只学廖孤石。知我罪我。笑骂由人。早晚一天。你们自会知道姓常的是怎样一副心胸肝胆。”
消息传进东厂。正在花园小亭中纳凉听琴的郭书荣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目光斜去。亭下。花丛中的康怀会意。运指转柔。琴声为之一淡。
吕凉在椅后恭身道:“督公。果然不出您之所料。侯爷不肯动手。徐渭与之闹翻。今后沒有了这青藤军师出谋划策。他们纵然风光一时。格局也终究有限。”
站在另一侧的曾仕权满脸窃笑:“呵呵呵呵。就算徐渭不走。他那点算计。还不都在督公的脚趾头里吗。”忽见督公的颈子稍往后偏。目光中似乎透着股冷冽。他赶忙低头不再说了。
郭书荣华指横鼻下。眼望满庭芳草。轻嗅着恬淡花香。缓缓道:“徐渭乃一代人杰。我之机谋。未必不在他料中。只不过他这次是真的看错了侯爷。”
吕凉若有所悟:“难道徐渭是耍了手金蝉脱壳。”
郭书荣华沒有理会。继续说了下去:“他早料到徐阁老往下一撤。怀有‘野心’的侯爷反而不会追击。而接下來权力空档的争夺才是一场好戏。他大仇已报。不甘替一个新的野心家为奴出力。所以才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舞台。到漩涡之外。來欣赏这场风暴。”
康怀停手抬头望过來:“徐阁老只是休退回家。他怎会觉得大仇已报。”吕凉道:“真正的报复。就是要夺走对方最珍视的东西。并且让他每时每刻都陷在怀念、懊悔与痛苦之中。对于徐阁老來说。这个东西。自然就是权力。”
康怀凝神片刻。又道:“徐阁老早上还四处召集人手准备会议。显然是想筹措反击。却忽然转变态度请辞。显然与那幅画不无关系。不过据咱们的人回报。那画上有山有水。有树有鹿。也沒什么特别。所題之诗。也不过是嘲笑威胁。徐阁老却为何一见此画。便改了主意呢。”
郭书荣华一笑:“说玄也沒那么玄。只是那画中暗藏五个字。触动了他的心而已。不过灯谜说破全无趣。青藤先生的用意。你们就当个乐子。好好玩味一二罢。”又点手:“慨生啊。去再备一份礼物。阁老早晚离京。咱们可不能让老人家空手而归。感叹世态炎凉呢。”
秦绝响挨完了一巴掌。手捂脸颊气呼呼往外冲。门房边几个家丁闲坐间瞧见。慌忙站起。堆了笑待要说话。早被撞了个七扭八歪。捂着肋条叫苦。秦绝响瞧也不瞧。刚下台阶。外面也正有一人正待迈步上來。这一出一迎。险些撞在一起。秦绝响暴跳道:“你走路沒长眼睛。”
那人陪了一笑。拱手问道:“哎哟。这可失礼了。请问这可是云中侯常侯爷的府第么。”秦绝响瞧着他:“干什么。”那人笑道:“在下是江南萧府的下人。奉家主之命。特來给侯爷报喜。”
“萧府……”秦绝响愣了:“报喜。报什么喜。”
那人笑道:“秦夫人日前产下一名男婴。母子平安。侯爷喜得麟儿。岂不是喜事一桩么。”
秦绝响略一恍惚。立刻明白常思豪有事瞒了自己。听身后脚步声响。知是刘金吾追了上來。他怕那几个家丁听见。忙拉住这人手腕笑道:“原來如此。我便是秦绝响。我大哥事情太忙。如今不在府中。如不嫌弃。咱们先到独抱楼去喝上几杯。你跟我详细说说。”
同一时刻。在一派仍夹带着些许温热气息的晚风里。张齐手里拿个鞭杆。像个被遗忘的拐棍般歪靠在一辆拱篷小牛车上。在“格啷”、“格啷”的牛铃声中。缓缓驶出了城门。
见他久久不言。夫人吴氏扶着书箱从车篷里移出身子。拉过他的手轻轻揉搓着劝道:“当初沈炼告严嵩落得祸灭三族。你这趟虽沒挣下泼天富贵。却也落了个一身平安。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张齐道:“都怪你。说什么要吃桔子要自己剥。如今桔皮水辣了眼。桔子却沒吃着。”吴氏一笑:“好了好了。现如今还说这些干什么。反正这官你也做得不自在。要你辞又舍不得。这回倒落个彻底轻松。”张齐叹了口气。现下不须再为那些乱事烦恼。倒也确实觉得心膛儿里比原來敞亮不少。吴氏拱动身子靠过來。将头枕在丈夫腿上。又将他手捉來拢在自己脸侧。用腮帮轻蹭着。甜笑道:“不过我也真吓了一跳。你平常那么窝囊。事到临头。竟也敢泼出身家性命去告徐阁老。出门那会儿扯都扯不住。我扑在地上哭着哭着却呆住了。扑哧儿一声乐出來。发现成亲这么久。仿佛就在那一会儿功夫里。你才真的像个男人。”
张齐鼻孔里一哼。满脸的不以为然。扭头回望。京师渐远。夕阳渐西。雄伟高大的城墙被阳光映照得半红半黑。宛若煅烧中的铁器。想想自己揣表闯宫那一刻真是天塌不怕。地陷不惧。比起以往那些猫蜷鼠缩的日子。真可称豪气干云了。当时心头一飘。骨头也不禁轻了几两几钱。指头上宣宣嫩嫩的感觉传來。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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