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点本】061一章 钗头凤(2/3)
,本该前置,偏偏坠后,为的是启下文,若特意在前面说清,好像有备而述,反倒显得板,不够自然,】,莫非是你对他讲过!”卢靖妃点头:“沒想到他还记着,有一回他洗澡,看到自己身上有块小记,嫌它难看,非要割了去,我自然不让,说有记是好事,有记就能当太子,于是也就提到了你,他那时才七八岁,整日读史入了迷,说道你可能是比干转世,只因被妲己挖去了心,是以千年之下,伤不去痕【娴墨:景王天真童稚想法,可爱可叹,可知其长大后孝母爱兄绝非偶然,三岁真可看到老】,我当时不愉,教谕他说:‘儿啊!你可不要把人都往好里想,沒有防人之心,莫说取得皇位,便是在这皇宫之中活下來,也不容易……’”
她回忆往事,一阵苦笑,喃喃续道:“当娘的这么教儿子,只怕这天底下也只有我一人了【娴墨:虽起意不佳,然宫中肮脏地,亦不能怪之,只可怜投生有差,不该入帝王家罢了】,难得我儿明辨事非,却又孝心,知道我是错的也不來反驳,每次都假装听进去了!”说到这眼中目光一虚,仿佛又看见儿子小时候捧书大声诵读的情景,不觉间喃喃念出声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两只手轻轻打着节拍,脸上淡淡浮显出一丝失神的笑意。
众人见她如此痴态,只怕要成癫症,各有忧惧之色,却又一时不忍打扰她的回忆。
长孙笑迟在衣内摸索,掏出一物,向她递过。
卢靖妃一见心神剧颤,眼前这一物,正是自己那根金钗。
她颤抖着双手接过,捧在掌心观看,只见那钗上凤头已被捏扁,花饰也早已变形,上面曲折之处隐约尚有干透发黑的斑斑血迹,本來展开的金丝凤翅打了折弯,压在翠玉小凤身上,反而像是将它呵护在了自己羽翼之下,联想到儿子为自己惨死,而自己却无力呵护,心中大痛,登时几滴悲泪落在掌心,喃喃道:“是我做下了孽……你沒有杀他,杀他人是我,是我……”
长孙笑迟道:“当时他自残自戗,我沒有出手阻拦,便和亲手杀他沒有分别!”【娴墨:是身边还有聚豪兄弟监看之故也,对得起亲兄弟,就对不起志同道合兄弟,试想当时身边是谁,江晚、沈绿,尚有人情,不致如此,多半当时又是带着朱情,诛情人更要放狠,岂能相拦,】
卢靖妃咬了咬牙,十指收紧,握住了金钗,抬头问:“小哀,我说要你饶过三弟,你答不答应!”
长孙笑迟道:“四弟之死,亦非我所愿,我又怎忍心杀害三弟!”
卢靖妃盯着他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面上露出微笑:“好,这就好,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说话不会不算!”侧头唤道:“皇上,还不來见过你大哥!”常思豪见她瞧向刘金吾那边,心中大惊:“原來他竟是皇上!”然而却听文酸公应了一声,上前两步,向长孙笑迟跪倒行礼:“小弟载垕,见过兄长!”
这下不单常思豪讶异,就连长孙笑迟也是意外到了极点,迟愣愣问道:“你是皇上!”
文酸公抬起头來:“小弟正是当年的康妃之子,大哥,这些年來你飘泊在外,可苦了你了!”说着话以袖掩面,啜泣出声,【娴墨:八字真有文章】
长孙笑迟心想那日在馆中,他还曾对水颜香曲词大加品评,出尽风头,哪料想他就在面前,自己三人却又茫然不知,反而到厅里四处去寻,又哪里寻得着,这一趟阴错阳差,他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一些,讶异之余,不由得又想起一事。
那是嘉靖十八年,嘉靖皇帝要册封二皇子载壑为太子,同时也将三子载垕册封为裕王,在册封大典上两位皇子各领册宝回去,结果打开一看,两人的册宝居然弄错了【娴墨:史实确然如此,皇家出此大错,极不正常】,太子的册宝错给了载垕,裕王的册宝,却给了载壑,于是又快马加鞭地对调,换了回來,结果二皇弟终究早亡,皇位还是落在了这三弟载垕的头上。
此事传得天下皆知,都说冥冥中自有天意,看來人是终不可与命相争的了,眼见此刻他贵为一国之君,居然跪在地上向自己施礼,可见心中兄弟情谊尚在,而自己却始终有恨他之意,心胸之别,实在相差天地,赶忙上前扶起道:“三弟……不,皇上请起!”
隆庆皇帝站起身來:“咱们自家兄弟,不用多说,况且我代娘向大哥赔罪,也是应该!”
长孙笑迟道:“咱们既是弟兄,也是君臣,天地君亲,亲在君后,国体不可废也!”
卢靖妃含笑说道:“好,好,本來我还有第三个要求,便是希望你不要再图复夺皇位,引起杀戮,让天下重新陷入一场血雨腥风,现在看來却是沒必要的了,皇上,你这大哥命苦,皆是为我所害,你要好好待他,望你兄弟能和睦相处,治理好国家,让天下风调雨顺,永享太平!”说着话调转金钗,直向自己胸中插去。
长孙笑迟惊声道:“不可!”妙丰诸人一起前拥,却已迟了。
卢靖妃向后仰倒,灯影摇曳,血雾飞虹,长孙笑迟俯身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中,眼见金钗尽沒,直透入心,她是活不成的了,自己母亲的大仇得报,可是殊无半分欢愉,心中反而充满撕痛、悲伤与不忍【娴墨:仇恨原不能让人幸福,实实是与自己过不去,原谅二字,是幸福根因,天下多有夫妻反目成仇、兄弟间不说话、儿女父母不往來,全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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