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3/4)
么探口风?”老秦亲眼见到史胡子断了一臂,流血过斗,只是睡了一觉就精力旺进,不停地说话,虽然安仲期说没事,他还是有点担心:“胡子,你还是阖眼睡一会吧,养养神,咱们说话的日子还长着呢。”史胡子叹口气,拉着老秦的手道:“你个糊涂蛋,长什么长啊!老阿躲在这里二十年,今天为了我露出野猪尾巴,他还能再呆下去吗?”老秦一怔:“那有什么不行,掌教又不会撵他走。”忠恕心头一紧,转脸看老阿,他和老秦都是纯性之人,少经世事,心机不及史胡子一成,虽然知道老阿是个大人物,也不知道大到哪去,还以为他会与过去一样挑水劈柴,和自己同炕同息。见老阿不言语,忠恕就知道事情要坏,眼睛一酸,又想哭泣。史胡子独手向老阿伸了伸,老阿面无表情,上前拉住他的手。史胡子道:“老阿,谢谢你!”老阿又来一句:“日你大爷!”仿佛要把过去受的欺负全还回去。史胡子不以为意,把老阿向自己拉近一些,道:“老阿,欺负你成家常便饭了,你走了,胡子以后欺负谁去?”老阿本想再骂一句,一张嘴竟然觉得自己也想哭,赶紧止住了。史胡子道:“你要走,忠恕也要走,只剩下老秦和我这半残废了。忠恕以后还能回来看看,你也要回来看看胡子啊。”老秦这会才回过神来,知道老阿也要走了,情绪一下子上来了,拽住老阿的另一只手,道:“老阿,真要走了?”老阿不敢看老秦,怕自己真会哭出来,忠恕眼睛流下来了,安仲期在旁边,也觉得眼睛有点酸。
众人心酸不已,一时无话。史胡子放开老阿的手,对安仲期道:“安道长,我有个请求,不知道能不能行,先向您探个路。”安仲期道:“请讲!”史胡子道:“我年轻时罪行累累,作恶不少,差点恶贯满盈,这些您都知道了。我想加入咱们道门,和道长们一样修真求仙,不知寺里能否收留我。”安仲期道:“虽然你年青时做过糊涂事,但几十年的苦行,足以偿债消孽了。再者佛道都讲动心,只要诚心向善,皆与道门有缘,掌教师兄绝无不收的道理。”史胡子道:“谢谢安道长了,能否请您明天就安排一下?”安仲期知道他想赶在老阿和忠恕下山之前入道,好让他们两个放心,于是道:“我去见掌教,请他示下。”史胡子道:“麻烦安道长了!”
安仲期去找天风,这边四人情绪低落,半天谁也不说话。老阿拍着忠恕的肩膀,忠恕哽咽道:“三伯!”老阿道:“日月永分离!聚散终有期!”史胡子道:“这是突厥谚语吧?听着挺伤悲的。我的祖国也有句谚语:无论相聚多久,最后终须别离。年轻时读着没什么,这会真是伤感。”他转头看着老秦,戏弄道:“老秦,这是读书人的雅言,你个大老粗,听不懂吧?”他故意调侃一下老秦,想活跃一下气氛,老秦道:“我是听不懂,反正不是高兴的话。”史胡子道:“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老秦,老阿要走,咱们得喝个大醉才是。”老秦道:“封山后就没人带酒上山,一滴酒都难找,哪能喝醉呢?”史胡子道:“情到浓时,喝水都能醉啊!老秦,你把我脖子上的链子取下来。”老秦道:“又说胡话,你脖子上光光的,哪有什么链子?”他们朝夕相处,赤裸相对的时候太多,谁身上长个痣都一清二楚,史胡子身无长物,老秦是清楚的。史胡子道:“过去光光,现在就有,就像这条胳膊,过去有,现在没有。”
老秦分开史胡子的衣领,果然见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金色的链子,向外轻轻拉出,下面竟然吊着一个碧绿的玉坠子,在昏暗中闪着幽光,史胡子抓过来递给老阿,道:“老阿,这是父亲传给我的家族信物,叫聚魂。据说我的家族是太阳神的子孙,这个玉件得自太阳最早升起的地方,里面蕴藏着魔力,在史国最为危险的时刻会显灵,历来与权杖、王冠三位一体,是国王身份的证明。父亲因为宠爱我,把它私传给我,这才使我动了乱心,唉,当年跟着我起兵的族人,事败后也不知怎么样了。我哥哥没拿到这个,心里也不清净,现在我要出家了,留着它也没用,你将来如果有机会到西域,遇到我的族人,就把这个东西交给他们,最好交给一个叫巴尔得的祭司。”老阿道:“胡子,天涯茫茫,哪能那么巧遇到他们呢?”史胡子道:“如果三年后还没机会,你就找个奔向西方的河流,把它投到河中,算是了却我一桩心愿吧。”老阿道:“这个容易些,我一定办到。”
在说话之间,安仲期回来了,身后跟着法言,老秦和老阿向法言施礼,忠恕也站立起来。法言告诉大家,史胡子的入道请求已得天风允准,明天即可开设道场,天风还亲笔写了一封信,让忠恕下山后带给周塞的周典一,看来天风也许可忠恕下山去找独孤士极。
第二天一早,陆变化带着贺兰送过来道袍、紫阳巾和麻鞋,忠恕和老秦扶着史胡子穿上,道袍显然是连夜做了加工,右边的袖子被裁掉,老秦又把史胡子的黄发修剪了一下,史胡子立刻就像换了一个人,脸上显出一片庄严来,只是与老秦和老阿嘻笑时,还是那副嘴脸。
史胡子竟然被达僧寿收在门下,成了天风法言的同辈,道号还是史蜀西,道场由天风亲自主持,天风给他加仪袍,达僧寿赐给法器,老秦、老阿和忠恕在旁边观礼。忠恕看到二伯歪着身子拜老君拜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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