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姊妹情断(1/2)
是光,模糊中仿佛到了一片银装素裹的天地,方烟若头疼得厉害,只觉得身上仿佛压了什么东西,她挣扎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陋的房顶,颤颤巍巍还在漏光。
她揉着额角坐起来,指尖所触的地方是厚厚的绷带,她闭了闭眼,耳鸣,眩晕感潮水一般褪去的时候她才睁开眼,对面走进来一个人,手里端着一碗还在冒热气的东西,看到她醒来了怔了怔。
萧淮初只是稍微一停,赶紧走过来,“烟儿,你醒了?”
方烟若缓缓闭了闭眼睛,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在萧淮初眼中却分外悠长,她动了动,就碰到放在她身边的那把长剑,她似乎是感受到什么,微微抬了抬眼看了他一眼。
“师父……”这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带了无尽的嘲讽感,她把自己说的打了个寒噤,“师父接近我,的确是没有恶意的,只是为了想帮我认祖归宗,发现我就是方知婉,是吧?”
萧淮初端着碗的手狠狠颤抖了一下,“不是,烟儿,我……”
她缓缓抬起那把剑,“那这个呢?”
“……师门之命,莫敢不从。”萧淮初低低道了八个字,复而抬起头,“但是我保证,我没有恶意的,我不知道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到了后来,我是真心待你,把你当我徒弟好好教养的。”
“我知道。”方烟若侧侧身,将额角抵在旁边的墙壁上,又是一阵眩晕感,“师……萧淮初,你回师门也是为了这件事吧,抱歉,我没办法、没办法再叫你师父。”
萧淮初知道事无转圜,叹了口气放下碗,“我不知道为什么孟宪会知道,但是事到如今,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烟儿,你受了很重的伤,先养好自己身体,师父不师父的,无所谓。”
方烟若勾起唇角仿佛是想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萧淮初迟疑道,“我能问一句……你怎么会从崖上摔下来吗?云楚璧呢?”
云楚璧,呵,方烟若整个人瑟缩了一下,提起这三个字仿佛就能感觉到自己像一只折翼的鸟雀一般,从身边蒸腾起的风声和失重感还是攥住她的心脏,紧紧的让她无法自拔。
方烟若没有说话的意思,萧淮初料想怕是和孟宪脱不开关系,他急急接到消息,慌张的跑了过来,就见古树枝丫上飘着一片红衣,仿佛秋日末期最后几片枫叶孤苦无依,方烟若额角撞了口子,胳膊上也有多处划伤。
所幸的是命保住了,没有任何后遗症。
这几日里方烟若整个人就躲在山下默默养伤,萧淮初时不时过来送药,与她说什么她也就是点点头,不多言,尤其是提及云楚璧,她什么也不说、也不怪罪,只是不说话,选择性避开这件事。
但是纸包不住火,他还是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淮初一向不动声色,却在这一日发了天大的怒火,他跑回十方坞,里面还有着各个门派的人打扫残余,据说墨梵城的人走了,云楚璧也下落不明,这一腔怒火无处安放,最后他砸了方烟若那间破破烂烂的小茅屋。
据说那是云楚璧最后待过的地方。
方烟若身体底子还算好,大概是小时候经常受伤也没有人管,自愈能力很强,加之萧淮初明里暗里找了许多名医开药,不过五日便能下床活动。
方烟若打开窗户的时候,阳光洒进来,她整个人白的丝毫无血色,身上那一身红映衬她脸色,仿若烈焰燃冰,她怔怔的看着窗外,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她就走了,毫无声息的走了,萧淮初回来的时候没见到方烟若,整个人吓了一跳,不知道她能跑到哪里去,定了定神,也大概能猜个七八分。
方烟若面无血色,边走边拆下了脑袋上缠着的厚厚的绷带,随手扔在路边,风卷起它无骨的身形,方烟若一身仿若火焰将她烧起来,一步一步,都往那富丽堂皇的十方坞走去。
据说那是她的家,她生活了十八年,从未把它当家,但是据说真的是她的家,差点忘记了,前几天她刚刚过了十八岁的生辰,却因着云楚璧的事情,就连自己都抛诸脑后,遑论旁人记得。
大概是午饭过后,大家都很劳累了,所以前厅中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小仆人在洒扫,看见她来,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惶恐不安,似乎想冲她行礼,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他们都知道了?方烟若脑海中冒出六个字,随即摇摇头,管他们知不知道,于自己丝毫无关,毫无关系的事情,多想无用,多思无果,何苦。
就好像云楚璧的事情,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心力去想了。
她漫无目的的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再回过神抬头的时候,眼前居然是十方坞祠堂,她从前没有资格进入,所以一直都对这里敬而远之,如今居然下意识走到了门口。
“吱呀”一声,里面空无一人,香灰落在案几上,淡淡一道灰色,她迈步进去,跨过高高的门槛,仿佛朝圣一般,这里,供奉了她素未谋面的家人——家人,原来她也有家人的,只是更悲惨,她是真的没有人想要。
她伸手缓缓摸上主母之位的灵位,却像火焰炙烤一般开始斗起来,她都没觉得自己在颤抖,忍了忍,低低道,“……娘?”
这就是,十月怀胎生下她,因她而死的,自己的亲娘?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远远观望过这里,原来一次又一次,都在和自己的娘亲擦肩而过,却从来未曾谋面。
她手一偏,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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