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同舟(2/2)
子之风,他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凌华扇上古灵力,别让他一番苦心白白浪费了才好。两人上路时,萧淮初只觉得天都开始转凉。
云楚璧画了条路线图,雇了两匹快马争取在蛊毒扩散前拿到所有药材,因此披星戴月日夜兼程,但也时时刻刻都关注着石音的身体状况,这个姑娘一路上不大说话,但却韧得很,硬是咬牙坚持下来。
入夜,云楚璧笼起一堆火,冲着一旁拴缰绳的石音招招手,“石音姑娘,过来歇歇吧,眼下已经到了南方楚国边境,大概明日便能抵达姜沂楼,南江府的话还要更远一些,大概还有两日路程。”
石音蹲下来搓搓手,一路跌跌撞撞过来手都被缰绳勒了两道红印,泛在皮肉里两抹红,手掌开合间酸麻的感觉慢慢占据了整个神经。
云楚璧看她吸了两口冷气,递过去一张帕子道,“忘记你女孩子皮肉娇嫩,明日把帕子缠在手上,能舒服些。”
石音道了句谢,蹲在火堆前欲言又止。
“怎么了?”云楚璧心细如发,自然没错过这点小细节。
石音不好意思笑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不去姜沂楼,上次在平阅派山脚下那么一闹,我怕顾则煦会对我有成见,其他的倒不妨事,只怕到时候耽误事,那才是我的错失。”
云楚璧奇道,“你怎么认定顾则煦一定会对你有成见?”
“听说而已……”石音耸耸肩,小姑娘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团,有些无措。
云楚璧站起身,搬了一块石头过来让石音坐,拍了拍手道,“其实江湖上有些风言风语,完全不必理会,顾则煦为人的确脾气不好了些,那也分事分人,在这等大事上,他还是不敢含糊的。”
姜沂楼主的位子也不是白白坐的不是么,云楚璧笑了笑,拿起一根长树枝在火堆里拨了拨,飞出的火星子闪在眼前,倒像是山林间忽明忽暗的流萤闪烁,“不过那日石音姑娘的胆量倒让我敬佩,石音姑娘的确深谙为人弟子之道。”
石音摇摇头,“并不完全是。”她迎上云楚璧的目光,苦笑一下,“我以为武林中人都会对门派划分之事比较严苛,尤其是平阅派也算是眼下江湖上大门派之一,还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这才出手的。”
她表情懊恼,“要是让我知道那是顾则煦,我还真就不会出这个头,给自己门派惹麻烦。”
云楚璧扬了扬眉,“那对于那些所谓担着窝藏妖孽罪名的人,你也不管?”
石音想了想,“怎么也得易个容吧。”她勾起唇角,“很多事情其实我现在都不大懂,比如顾则煦为什么忽然出现在平阅派山脚下明目张胆对那些人呼来喝去,也比如为什么武林中人对所谓的孤煞之命如此介怀。”
“大概是觉得,不吉利吧。”云楚璧表情有些怔愣,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石音依旧不理解,“若是如此,也不至于赶尽杀绝,更不至于拖累全家吧?新生降世本是大喜,也是不能随意控制时间的,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天命注定这孩子生下来就要死,天命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云楚璧猛地盯住她,眼角微微泛红。
石音意识到自己说了多大逆不道的话,连忙打住,“抱歉云庄主,我也是听说你一向对于此事也不甚同意,这才多说了两嘴的。”
云楚璧似乎在压抑什么,良久才道,“无妨……你说的,我也觉得甚是。”他蹲下来和她平视,语气放缓了不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石音、石音姑娘,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还能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
石音愣了愣,坦诚的摇了摇头,“不记得,师兄说,新生仿若来世,又何必去记得那些没有用的东西,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顾好眼前及以后便是。”(1)
云楚璧眼神有些乱,“那、那敢问石音姑娘,你的脸,可是原本就长这个样子?”
如果这也不是……那么那个人就还活着,萧淮初教石音那些东西,那个人又是他得意弟子,肯定免不了带上一些那个人的影子,万事只是巧合,他不应该为了这一点点的相似,而去揣测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本来就只是找不到而已,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那个人死了不是么?
石音缓缓点点头。
云楚璧也说不上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苦涩了一把,倒了五味一样,说不出话来。
石音略微想了想,“还有一个事情,能不能请求云庄主?”她挠挠头,“我觉得毕竟现在咱们都在外面互相照应,若是还庄主来姑娘去的,太生分了,若云庄主不嫌弃,可否直接像罗师兄那样唤我阿音?我也……直呼云庄主名字,不知这样是否唐突……”
乱七八糟的语序几乎要让她咬到自己舌头,她实在是嫌称呼太繁杂,但云楚璧一向又极其稳重有礼,就怕自己一个说不好让他觉得自己没有被平阅派教好,连带着有损平阅派名声。
没想到的是云楚璧愣了愣,随即笑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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