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长夜何漫漫（1）(1/2)

“怎么说？”蒲珏问道。

“我记得他们挖的时候，就是这么直接削的，而且那笋长得比这个长多了。”

蒲珏看完往下一望，尖尖头的外皮被圈圈剥开，里面的里芯却似是埋藏在地底。沉思道：“你挖的不是春笋么？会不会冬天的时候它们还没长出来。”

“嗯，有道理！”梁平赞道：“嘿嘿，关键的时候，还是你聪明。”

不过如果这样下挖就用不了剑了。两人只能四处寻来了合适的尖角石块，往下越挖越深。等到往土底下挖出了完整的一颗时，两人终于知道了，原来笋埋在底下这么深的地方。

既然发现了笋的位置和所在，接下来便顺利得多了。

两人挖开雪衣，四处寻找这种冒出头的笋尖。只要看到笋尖了，顺着土挖下去，便能在泥里找到一根很大的笋。而笋的生长似乎是有脉络的，只要顺着泥下的一条方向，一挖便能挖出连着的好多根笋来。到后来，两人甚至连完全长在泥里的笋也找到了。

不一会儿，两个人便满载而归。

回到山洞，山洞外头便开始下起雪来。

还未生好火，梁平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切开竹笋细细品尝。竹笋刚刚入口，一股清甜的滋味直涌上舌尖。

“终于有东西吃了，真好！梁平喜滋滋地去弄来了雪水，把所有的笋都给洗了个遍。

茫茫的雪粉从天而降，飞得满天都是。整个林子里都是混混沌沌、皑皑茫茫，大地和树林全被雪混在了一起。雪覆盖住了一切，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当然，也包括两个人行途中所有的蛛丝马迹。

两个人这时已经饿得很了，并没有真正体会到这雪景的美好，只是把笋拢了拢放在一边，开始准备生火烤笋吃。顺便，还弄来几块竹节用来盛水。

这时，山洞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壮实的黑色的人影。

仅凭这影子，便知道这是一个极为高大魁梧的壮汉。最重要的是，尽管这人还离洞口有些远，两人还是不自觉地感受到了一股切骨的杀气。

这种杀气来源于他的呼吸、他走路的脚步声、他关节的声音。这人的步履沉重而稳健，均匀而有力，显然内功格外深厚。

蒲珏和梁平面面相觑，不会这么惨，这刚跑没几天就被人给追上来了吧，而且居然还派了这么厉害的高手来追击。

两个人连忙将所有东西放下，飞身各找了一处凸起的石块躲避起来，静观其变。蒲珏轻轻抽出苍梧剑挡在胸前，梁平则取出了手中的铁蒺藜瞄准。

只见那黑影从洞口一步、一步渐渐逼近洞内。随着他身体的进入，还带来了雪地中的一丝寒风，冲淡了洞内温暖的气场。

两个人精神一下子便高度紧张起来。一时间，全身的疲惫、困倦和饥饿便被一扫而光。

那人慢慢走了进来，走到了蒲珏他们刚刚准备生火的地方旁边，落地坐稳。

他的身子跟一只黑熊一般庞大而壮实。只是光线很暗，实在是看不清脸部的表情。远远地看起来，那张黑乎乎的脸就像是祭祀时候用的曹盖面具，令人不由得脊背生寒。

蒲珏紧张地抓紧了边上的石壁。

虽看不清他脸上的样子，蒲珏还是能看清那人的眼睛。那人的眸子很亮，眼中藏着一片深邃、幽黑与彻骨的寒冷。似乎只需要一瞥，就能让人动弹不得，堕入无边无际的深渊之中。

蒲珏心中一憷，紧紧握住了手中的苍梧剑。

他心知纵有万种害怕，也不因之动摇。越是害怕，越需要冷静和勇气。只有奋勇抗击，才有一丝生路。

进来的那人似乎知道里面有人，警觉地站起身来又打量了一下里面的环境。

忽得，不知道为何，那人开始变得摇摇晃晃的，似乎连坐也坐不稳。刚坐了一小会儿，那人似乎就已经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倒在地上，浑身发抖。

蒲珏轻轻松了口气，这人并不是什么追兵。但是两人仍然不敢乱动：不是追兵，也有可能是什么危险的人物。

再等了一炷香时间，后面也并没其他的人跟进来。

两人慢慢收回了手中的武器，走回刚刚生火的地方。

那汉子仍然在不断地颤抖，蒲珏一咬牙，一步一步地挪近了这位大汉身边，查探情况。

终于能看清楚这人的面容。

这是个中年汉子。

他长着一嘴的络腮胡子，额头上明显有几根深深的皱纹，皮肤也略显得有些粗糙。他的肌肉很是壮实，看起来力气很大。身穿一件白色的裘皮长袍——长袍很贵重，一看就有点身份的样子。从衣服的花式和纹样来看，似乎是北边的羌部族人。

汉子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现在处在极度虚弱的状态。只见他的脸颊微微发青，散乱的头发上面还沾着雪花。已融的雪水混着头发一绺一绺地紧贴着额头。头发没有被帽子所遮住的地方全都是湿的，实在是分不出是到底是雪水还是汗水。他的嘴唇惨白，面皮青紫，血管偾张、青筋鼓起。

但他真是条硬实的汉子，就是受了这么重的伤，连哼也没有哼出一句出来。

蒲珏这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汉子一直都处在全身高度戒备的状态。只见他双手握拳，双唇紧闭，就像一只时刻准备捕猎的猛兽。而眼睛也炯炯有神，又如鹰隼一般，似乎时刻准备出击。

等到二人走出来的时候，他更是掉转了头过来，死死盯着两人。这眼神中的寒光逼得蒲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