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回 酒醉话里显端倪 土馒头中遇故人(2/3)
,“没长眼睛的狗东西!”“诶,这又何必。”延珏摆摆手插进话来,扫了一眼那吓的直哆嗦的小厮,给于得水一个眼神儿,示意他拿过那酒后,又笑道,“今儿是自家儿家宴,支使哪个奴才不一样儿。”
与此同时,拿过酒壶的于得水已经利索的斟上了酒。
恁说他于得水只是一奴才,可他是皇家的奴才啊,位高权重的果新道是却之不恭,然那只是一区区三品巡演御史的果齐逊却是好一番推诿,“怎敢劳烦公公……”
无奈于得水手脚麻利,半晌杯中酒已满,果齐逊便没有落座,借着杯中酒,连敬延珏三杯,一说‘恕其因私盐案缠身而晚归’,再说‘谢其家中丧事俱帮着老父操持’,最后自是,“小女何其幸也,竟得七爷宠爱有加……”
说道此,不知是那前两杯玉楼倾的酒劲冲脑,亦或是想起自个儿那无缘享福的躺在无名坟包里的女儿,果齐逊竟抽抽几下儿鼻涕,红了眼眶。
“没出息的东西,这是好事儿,哭什么!”果新打断他,历目瞪他一眼,接着又堆起那满是老褶子的脸,跟延珏打着圆场道,“瞧瞧,我这老三,就这一个闺女,这打小儿就是捧在手心儿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疼的不得了。”说罢摇摇头失笑道,“让七爷儿瞧笑话了。”
“诶。”延珏端起酒杯,皮笑肉不笑的道,“要是这么说,本王还得感谢果大人你悉心栽培出这么个好女儿。”
这‘悉心栽培’四字,延珏咬字极重,然果齐逊却因未见到婧雅而尚并不知那石猴子在京城所作所为,故此没有听出其个中讽刺意思,只谦恭的端着酒杯道,“下官不才,七爷谬赞了。”
见那果齐逊并无任何赧色,延珏皱皱眉,一饮而尽。
接下来俱是一些官腔场面话,咱不赘述,且说酗儿那厢。
苞米面儿大饼子似的月亮贴在天上,板着一张脸朝人间撒着银色的渣子。
按说这初秋的风又贼又凉,钻到人身上让人直打激灵,可这后背呲了半天风的石猴子却恰恰相反,这会儿她只觉得这件儿衣服像那铁将铺子烧的火红的烙铁,兹贴在身上,便烫的她皮痒肉疼,全身不适。
待过了拱桥儿,才到了没人儿的碎石子儿路,石猴子咒了一声儿娘后,便停在原地,利落的解着扣子。
“诶!”谷子连忙上前去抓她手,小声儿道,“你干什么啊!”
“松手。”石猴子脸一沉,冷眼儿扫了她一眼。
谷子怔楞了一下,松开了手,她知道拦也拦不住,瞧这模样儿,小爷儿今儿是真生气了。
认识这猴儿这么多年,虽说她性子凉,可真真儿什么都由着她唠叨,这么正正经经的跟她说话不过只有两次,一次是鬼节那天给她吃了肉羹,事后呕吐三天的她冷脸儿告诉自个儿,以后每年的那天的饭里不能有肉,还有一次就是今儿了。
说实在的,恁她俩是瓷,石猴子若是板起脸来,谷子也是没来由的发怵。
“小爷儿……”谷子纵有千般嘴,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瞧着那猴儿把自个身上那件儿衣服连解待扯的,不一会儿就扒了下来。
只剩一身儿里衬的石猴子吹了个口哨儿,甩甩头,神清气爽的把衣服丢还给一脸楞的谷子。
“拿好了,待会儿包起来。”
“留着么?”谷子一楞。
“回去烧了。”
甩下一句话,石猴子奔着前头不远处那压根儿不凑热闹的油灯儿走去。
且说那仲兰自打才刚酗儿在那儿脱衣服时,便走远了几步在这儿侯着,对她来说,看那种所谓的‘热闹’,莫不如抬头看会儿那清冷的月。
今儿的月,恁地皎洁。
就像十年前归化的那个一样,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仲兰失神的吟着。
“嘛?做嘛亏心事儿了?”
忽的来一动静儿,仲兰倏扭头一瞧那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石猴子,如此近距离的瞧着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她全身一僵。
“走啊。”石猴子俩手一背,瞄了一眼头顶那月亮,嗤道,“那大饼子瞧不出花儿来。”
仲兰一凛,提着灯笼走在前头,步调有些踉跄。
……
少时,过了一穿堂,便到了那仲兰的院子。
还没过拱门儿,其门上的匾额书着的三个字便勾住了谷子的目光,但见那上头小篆书着‘土馒头’。
好一个土馒头!
如酗儿般文盲自是不懂那些个字字儿画画儿的,可这院落名在墨水吃的并不在少数的谷子看来,却是大有境界。
兹说这‘土馒头’仨字,便是出自古籍,原句是——‘纵有千年铁门褴,终须一个土馒头’。
能用坟包来命名自个儿的院落,寻常人瞧来许是煞气,可在那有心人瞧来,却是看破生死的大境界。
“相忘以生,无穷所终。”谷子倏的感慨道。
“嘛玩意儿?”石猴子没听明白,却只听那一晚上‘女鬼’似的只飘不说话的仲兰,忽的朝谷子笑道。
“姑娘真乃仲兰之知己。”
说罢又转过身儿接着‘飘’。
酗儿瞧瞧她,又扭头瞧瞧谷子,皱眉,扁嘴儿,一头雾水。
“嘛意思?”
谷子翻着小扣儿,咂咂嘴,耸耸肩的瞅着石猴子,那眉眼儿里说的是——‘以小爷儿你肚子里那点儿墨水儿,怕是听不明白。’
“嘶——你介丫头!”
且说二秀仲兰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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