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回府(1/2)
撂下车帘子遮住外头的闲谈碎语,宋枕寒回身,已是满面惊愕,“原以为那一日便已算结案,却不想竟是闹至如今,竟是廖媛媛一手所为。”
见薛绛姝凝眉沉思,心下疑惑一瞬,恍然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早便疑心廖媛媛了?”
薛绛姝默然。那日于寒山寺瞧见廖媛媛的手,她虽疑心,终究还是盼着此事不要再有延伸,免得伤及了老班主。却不想廖媛媛果真的禁不得推敲,到底是被扒出滔天罪行。
借剑杀人、又一箭三雕,如今将自己赔进去,黄泉路上也是有三人相陪,恩恩怨怨只怕是要闹到阴曹地府,永不安宁。
想来她也有所耳闻,疑心自己此番看似缜密周全的计划到底因何出错,方才以那等骇人的眸光瞪她,只怕是到最后也是含着恨意的。
宋枕寒推了推她的手,蹙眉追问,“想什么呢,该不会是被他方才的德行唬着了?”
好半晌方才唤回她的神,摇了摇头,“并不知,只是方才听百姓议论着,又想起那日命案时你我也在现场,觉得惊愕罢了。如花似玉的三个姑娘,如今竟落到如此下场,未免可惜。”
“谁说不是,为了一个花花肠子的浪荡公子,连命都搭进去,何苦。”宋枕寒亦叹,旋即咬牙道,“除了廖媛媛狠毒了些,那王公子也不过是个废物罢了,竟是为这么一个到处沾花惹草的浪荡子争风吃醋,他赔了命,倒真是他自己作出来的,从前惹出的fēng_liú债,如今正该还了。”
“大抵是罢,”薛绛姝随着她颔首,眸光却已是透过车帘帷幔飘向旁处。囚车过后,如今街上行人车马复又上街行走,各处商贩摊子又重新开张,看似热闹。挑帘一瞧,众人口中的闲谈中三句不离此案,倒是将此桩fēng_liú事愈传愈烈,不知要传出几个版本去。
她忽然又想起那日桃花河畔,小青代廖媛媛唱了一曲《三击掌》,悠悠戏腔似乎又有入耳之势,台下男子笑意盈盈,台上青衣媚眼如丝,唱是代唱,人亦是旁人,那初起时情投意合的老人儿却只得掩于身后,不知到底湿了几枚绢帕,碾碎了多少黛石。
“十八年顶门立户在人前,十八年日夜哭思盼。十八年盼来了、十八年盼来这一天,十八年、十八年盼来了,十八年后在人前,十八年日夜哭思盼,十八年盼来了、十八年、十八年盼来了、十八年盼来这一天,苍天不负宝钏盼,苦难夫妻终团圆”
人不比戏,廖媛媛不是那王宝钏,自是没她那番心胸,方才落的如此。
终究不过戏说浮生罢了。
心下又长叹,终究恹恹地摞下车帘子,靠着宋枕寒轻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姐姐,我有些累了。先睡一会儿。”
知她又藏了心思,宋枕寒不敢多言,只好生安抚。
…
往苏州走的这一趟,算上路程正正巧巧耗费了两个月。二人走时,京畔海棠青桃随风摇摇而生,各处还残存着端阳节的气息,如今却已是盛夏,车外似是下了火一般,体虚者一离了冰,只怕是难熬过去。
好容易回了薛府,正好赶上薛渝薛绍也在府中歇着,换了衣裳后连忙往老太太与宋氏的主院里请安,将这一路上买的礼物送给各院,倒是收得一片赞赏之意,欢笑连连。
来主院时,薛渝倒是难得地未去书房看书,正坐于西窗前与宋氏对弈,窗前竹帘子轻巧地挡着院外的滚滚热浪,脚下紫檀木八角菱盒里的冰块冒着虚袅的寒气,穿过珠帘帷幔染上堂内诸人的衣袖,任由外头曦轮高照,热浪滚滚,房内却是清爽如秋。
见她进来请安,宋氏摞下手中棋子,侧身笑道,“昨日我还与你父亲念叨着你何时归京,今日你便回来了,竟是未曾派人传个信儿。”
薛绛姝福身到底,“未曾有事,知父母记挂,便不敢耽搁,只一路奔波,赶回府中。”
将预备好的礼物奉上,知薛渝好文墨,此行她特地挑了一块上好的鸲鹆端砚,薛渝接过好生端详版和尚那个,连连颔首赞道,“从前虽也会挑,终究不到火候,这一块好上许多。”
薛绛姝笑道,“姝儿学识浅薄,至如今亦不透彻挑砚台的深意,日后还得请教父亲。”
奉给宋氏的则是她亲手挑选的首饰,还有从寒山寺为家中长辈们各自求的平安符。
她是薛渝夫妇的小女,本就是最得父母欢心。两月未见,如今引得夫妇二人瞧她恍如隔年,瞧着她周身各处皆是变化,姿容绰约,愈发讨人喜欢。纵是古板如薛渝,也难得地停了兴致,眸光跟着小女转悠。见小女只缠着宋氏有了撒娇,心下反倒起了若有似无的羡意,却仍是端着架子,板着脸道,“若无事,便留在此处陪为父下几盘棋,为父考量考量你的棋艺。”
见薛绛姝颔首,宋氏连忙招呼她上前,微笑道,“妾身棋艺不精,纵是老爷几次三番地让着妾身,也是惨败。姝儿来替妾身与老爷对弈一回,看看能否为妾身赢回转机。”
薛渝失笑,摇头道,“你们母女二人联手,纵是输了,也是我占下风。”
宋氏抿唇微笑,知丈夫今日高兴,方才有兴致与人玩笑,顺势哄道,“妾身是深宅妇人,纵有学识,也是因嫁与老爷多年,受老爷耳濡目染。若要精艺,日后必定要虚心求教,还望老爷忙完公务后略指点一二,免得妾身到最后连姝儿还赢不过,可不就没了面子。”
见薛渝开怀,推薛绛姝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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