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渔阳镇(1/2)

扭曲的道路开始逐渐复原，莲生已经等不及这梦中世界的慢慢修复了。

梦中的柳府空无一人，莲生跟随着心中的方向不断前行，在她的眼前渐渐出现了一间有些熟悉的院子。

莲生走进房间，在屋子的中央有一个摇篮，摇篮里躺着的正是那还在襁褓中的柳依依，而那小女孩果然也在这。

小女孩站在摇篮旁，她正认真的端详着摇篮里的小宝宝，小宝宝本来是在睡觉的，但她却因小女孩的的靠近而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睁着一双格外水灵的小眼睛望着小女孩。

小宝宝咧开嘴，咯咯地笑着。

小女孩似被小宝宝突然的惊醒给吓住了，以至于愣在原地，显得格外的不知所措，待到她重新清醒过来时，她有些犹豫，但最终对着那摇篮缓缓地伸出了她的双手。

莲生早就该明白的，之前柳婧柔说的话很多地方都存在奇怪之处。

她的童年是因为柳依依的诞生而变得不完整，即使之后她一直努力学习琴棋书画，也曾靠着这些技艺而受到别人的注意和赞扬，但最后…这一切都及不上柳依依长得好看这一件事。

柳依依的诞生，让她从小缺失母爱，也使得她对父亲的目光变得格外在意，从小她就知道父亲不喜欢柳依依，所以她便更加倍的想要讨好父亲。

但后来，她明白了，父亲并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柳依依，至少…在最后他是后悔了，后悔因为自己的前程，因为母亲的原因而一直忽视她，只是父亲却再也没有机会补救了。

所以，柳婧柔并非如她所说的，同妹妹关系一直都很好，相反她还因为那些从小的缺失，而一直都在憎恨、讨厌着她的妹妹。

对她而言，柳依依毁了她的整个人生，即便她最终离开了洛阳城，即便最后柳依依死了，可她的鬼魂却还是如影随形。

她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反复的问着她，是不是从一开始，柳依依从未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她所有缺失的东西，她所有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就能全部都会回来？

是不是全部都还可以补回来，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还可以重新开始。

小女孩的手掌已经放在了小宝宝的脸上，她有些犹豫，但仍旧颤颤巍巍的继续着。

当小女孩正在与心中的梦魇做斗争的时候，莲生察觉到了柳婧柔离开梦境的契机。

“你会后悔的。”梦境的不稳定让莲生再一次的出现在了小女孩的面前。

小女孩惊讶的转头，看着莲生“漂亮姐姐…”

“你以为只要她死了，所有的一切就可以重来了吗？”莲生抬头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低着头，放在小宝宝脸上的手掌不停颤抖。“…难道不是吗？”

“在你的世界里，除了外人的目光，除了你的母亲、父亲之外，再没有别人了吗？”莲生深吸了口气，嗓音有些沙哑“在你的世界中，在你的记忆里，难道就从来没有过你的妹妹吗？”

小女孩猛地怔住，慌乱间她的手似向上抬了抬“你…你说什么？”

“你不要再骗你自己了，如果你当真从未在乎过她，那为什么你会在得知她失踪后，而感到愧疚？”

“我没有感到愧疚！”小女孩闭着眼吼道。

小女孩的情绪波动让整个梦境更加不稳定了，莲生努力的维持着身型，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你的愧疚，她死后也不会有机会附身在你身上！”

“不会的…不会的…”小女孩看着莲生，似有些绝望又有些坚决“你不会明白的，你压根就不明白！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出现，我根本不会活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活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都是因为你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小女孩近乎癫狂的扑向了那个摇篮，扑向了摇篮中的小宝宝。

所有的光亮和色彩霎时间全部都消失了，连带着小女孩的哭喊声也越来越远。

一切的一切都回归到那个白茫茫的世界里，她依旧是那个小女孩，她依旧生活在洛阳城，她依旧是柳府的大小姐，柳婧柔。

没有了柳依依的存在，一切都向着她所预想的方向发展，父亲虽因朝中事务繁忙，嫌少回家，但母亲却陪伴了她的整个童年。

她开始学着拒绝父亲让她学习的琴棋书画，她也学着不再费力的去讨别人欢心，她变成了她最想成为的模样，不用付出多少努力，就能得到周围人的喜欢和目光，但她…却仍旧不觉得快乐。

明明是充实美满的生活，明明这一切都是她多年所渴求的，但这样的美好，却偏偏像是缺少了什么…

她想不起来到底是缺失了什么，只是觉得心脏的某处有些空，时长会想起那双充满灵气的小眼睛。

她恨她吗？好像也不全是。

她只是更痛恨那样的自己，痛恨只能靠着别人的在意和目光，才能找到自我价值的自己，但为什么所有的一切就偏偏要变成现在这样？

她望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家，她觉得自己或许并不属于这里，但真正属于她的家又在哪里？

她很迷茫，她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所缺失的那部分东西。

她走出了柳府，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中独自穿行，她寻不到方向，也一路找不到任何认识的人。

直到在街上，偶然有个特别的人从她身旁擦肩而过时，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那个有些熟悉的人。

她看着他站在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