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渔阳镇(1/2)

白日里渔阳镇的那些热闹，倒是随着夜晚降临而四散开去，天空只剩下了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黑影，偶尔也有点点星光在这夜空之中闪烁。小镇里除了那几盏悬于门外的灯笼外，就只剩下了那一条条漆黑的道路和死气沉沉的排排房屋。

自那日柳府死了人以后，人们就对此格外的害怕，晚上出门更是要绕开这个地方，而另一边柳府的人，近来倒是极其低调，他们几乎不怎么上街，即便偶尔出府被路上人认出，询问起刘老头的死因，也只是说不知道，一切都等衙门最终的审判。

柳府这么大的府邸，光是丫鬟和家丁就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要保证这么多人口径一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别说这件事情可是府里奇怪的死了个人。

莲生就近选了一棵比较靠近柳府的大树，她身形轻盈的落在这树上，就近靠着树干坐下。

莲生已经这样观察柳府有三个晚上了，每次在这一坐就是三四个时辰的样子，当然对于她这种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的人来说，耐心这种东西是她最不缺的。

虽然府中出了人命，府中的人还是跟平常一样的做工、生活，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莲生观察了这几个晚上，终究还是让她听到了府中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而且现在它有一次出现了。

“刘老头该不会真的是被这府里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害死的吧…”

“别瞎说，老爷和小姐一直待我们不薄，如果刘老头真的是被这府中什么东西给害死的，你觉得老爷他们会放着不管？而且现在正是柳府有难的时候，我们平日里承了老爷的恩情，不能不懂得何为知恩图报。”

“呸！什么狗屁知恩图报！他柳家人以为给些钱，我就会傻乎乎的给他们卖命？做梦吧！再说了，如果外面的人说的都是真的，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现在还待在里面的人都会死！全tm都会死！”

“外面那些人说的话怎么能信？上次他们不还说我隔壁屋那小女娃儿是仙人转世，我也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同啊！再说了，我们在这府上呆这么久，府里什么情况我们还不了解吗？我看那刘老头八成是平时生活里不检点，报应找上门了！”

“你真的是…”那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咬牙说道“傻不拉几的，他们柳家说什么就信什么！我看那小姐整天阴沉沉的，就不像个正常人！”

“赵叔，你这样说就过分了，前天小姐给我们发银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不要？”

赵叔冷哼一声“有钱谁不要，如果不是她们心中有鬼，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的给我们送银子？”

“赵叔，你！”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这愣头青说了，跟你说了也不懂，白费口舌！你赵叔现在要出去尿尿！”

莲生一直在反复把玩着手中一株不知名的白色小花，花枝缠绕在她的手上，而花瓣在她的指尖被慢慢揉碎。

一阵风起，缓缓从莲生手上吹过，那阵风带走了指尖上残留的花蕊和花瓣，一路飘过还留下了浅浅的异香。

莲生约莫等了片刻，才从树上跳了下来，捋了捋裙子上的褶皱。

“小心行事。”宋昱提醒道。

莲生回头望着站在墙角阴影处的宋昱。“放心吧。”

“这年头…钱可不好赚呦～”老赵一边慢吞吞的抖抖，一边继续碎碎念“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一个娘们随便说几句话，给几块糖就以为别人是真心对他们好，啧啧。”

老赵方便完后，提起裤子扎好腰带，还不忘满意的吹了一声口哨。“唉～我呢还是别和这些傻子比，老老实实的再等几天…领了这笔钱，我就溜。”

老赵嘟囔完后打了个哈欠，揉了揉他那困得都快睁不开的眼睛，原路返回准备回房间睡觉。

路上突然一阵冷风刮过，迷迷糊糊之间老赵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说不上像什么花，只是味道淡淡的还怪讨人喜欢，风一吹过也就闻不到了。

不过，这阵风可是真的冷，只穿了件单衣出来的老赵，已经被这风给刮得打了好几个寒颤，困意全消。

“我靠！我该不会是梦游了吧？”老赵一激灵，竟发现自己走到了这柳府的最南边，而前面就是府中南面唯一的那间院子。

老赵怎么说也在柳府呆了又两年多，府中最南方的那处小院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这院子是给柳家一位亲人所留，虽然自老赵入府以来从未见过有人住进这院子，而这院子也一直处于半荒废的状态。

老赵有些紧张的东瞅瞅西望望，最后还是安慰自己“我肯定是太困了，犯迷糊记错了，不要想太多…不要慌…不要害怕…”

老赵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转身，心里暗自祈祷千万不要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给盯上，但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竟瞧见这院外…站着一位姑娘？

老赵只听到‘嗡～’地一声，大脑瞬间充血，整个身体也随之变得僵硬，短暂的暂停后，老赵只听到背后徐徐的风声。老赵思想挣扎了很久，还是决定鼓足勇气，回头一看究竟。

老赵的身后果然是有一位姑娘，只是那姑娘和他隔着一段距离，他半虚着眼辨认了半天，只觉得姑娘的轮廓有些像柳婧柔。“…你…小姐？”

那姑娘并没有回应老赵，依旧站在那里，她像是抬头望着什么，但目光却是一直落在那没有人住的荒废院子。

老赵有些害怕的四处张望，左等右等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