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难保(1/2)

“碧螺，上茶。”韩红药同林芷来到了自己的屋中。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林芷想着接下来要说的，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至于韩红药在想什么，却又是不得而知。

林芷接过碧螺奉来的热茶，道了声谢，韩红药屏退左右，屋内，便只剩她们二人。

“从前欢伯人向来是只同韩沙两府做交易。”林芷思前想后，她说道，“可是最近，想必大小姐也听说了，那欢伯人来沙镇已久，却盘踞于西北角，他们手中绝大部分的酒，几乎全是杏花林的。”

韩红药点了点头，“听说过。”

“不知大小姐以为这其中是何道理？”林芷放下手中的热茶，望着韩红药道。

韩红药略一沉思，“应是大有文章。”

“不错。”林芷继续说道，她将欢伯人一掷千金来杏花林“定酒”之事告诉了韩红药。

“还有这等事？”韩红药虽是见多识广，也难免猜不透这其中缘由。

“芷儿想，既然他们愿意买杏花林的酒，而杏花林如今又无酒窖……”

韩红药手持酒盏，“你是想？”

林芷站起身来，向韩红药深深一礼，“还请大小姐相助！”

“林芷，那个引泉，又是怎么回事？”果然，韩红药并不会轻易答应林芷的请求。

事到如今，林芷也断不能将虎头山老白龙之事再做隐瞒……

韩红药听完林芷的叙述后，事情要远比她预料中的复杂许多。

引泉的背后，竟然是曲国的九千岁，那么，他来沙镇开设酒窖，就不仅仅是因为林芷的缘故了。

若韩府同杏花林联手，势必会站在这新开的“泉府”对立之面。而那条“老白龙”，不是个单凭韩府就能够动摇其地位的人。

但如若不帮林芷，不助杏花林一臂之力，近日欢伯人的频频买酒，“泉府”又开设在沙镇的西北角，这二者之间，难道只是巧合？

不，韩红药虽不知发生过什么。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场沙镇酒界的血雨腥风即将到来。

如今，老祖母过世，韩红药亦听闻沙老爷突如其来的瘫了。韩沙两府衰颓之际，杏花林却在欢伯人的相助下横空出世。

这，又是为何？

桩桩件件，纠结不休，那其中的脉络，又该怎样抽丝剥茧？

“林芷，韩府不能插手其中。”慎加斟酌之后，韩红药开口说道。

今日前来韩府，让林芷明白了一件事。

如今的韩府已是自身难保，若要韩红药冒着有可能得罪那九千岁的风险，来帮助自己，同杏花林联手，怕是强人所难。

当下，听韩红药这般说道，林芷便站起身道：“芷儿明白，大小姐亦是有自己的难处。芷儿就不相扰了。”

韩红药见林芷要走，她却仍坐于椅上，自斟自饮了杯酒后，方才道：“这会儿已是宵禁。你要去哪儿？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夜色如水，豆掌柜立在杏花林的外面，眼看着快要宵禁之时，他才离开韩府。

林芷同韩红药说了些什么？

韩红药她会听林芷的吗？

为何林芷到此刻还未归来？

豆掌柜一筹莫展，他发现，在韩府，在韩红药的面前，他或许永远都是韩宝宝身旁的那个跟班，那个微不足道的小豆子……

“掌柜的，”老吴从酒坊出来，递给豆掌柜一壶烫热的酒，“天寒，您就别等了。林姑娘今儿应该是不回来了。”

豆掌柜接过酒，对着酒壶仰头喝了口，酒的热气驱散了这挥之不去的寒意，“老吴，咱们的酒，还能卖几日？”

“不到三日了……”老吴叹道。

“这么快？”豆掌柜怔道，他知道这酒被欢伯人定的所剩无多，然而，一旦这酒卖完了……

没有酒的酒坊，就像没有灵魂的人，空有皮囊，离死也就不远了。

豆掌柜痛恨自己的无能，同时，他渴望着林芷，会带给他一个好消息……

翌日。

“掌柜的！”一大早，林芷乘着韩府的马车回到了杏花林。

豆掌柜忙从酒坊中走出。

“芷儿，”他有些赧然，说到底，这杏花林是他的酒坊，看韩红药昨日待林芷的态度，想必，就算是杏花林倒了，林芷再回韩府，亦非什么难事。

林芷见豆掌柜如此，心下了然，她笑着说道：“放心。没事了。”

“大小姐她答应了？”虽知不该如此急切，但豆掌柜仍是忍不住问道。

林芷迟疑片刻，“没有。”

豆掌柜的失望明明白白的显在脸上，“我早该料到的……”

他缓缓转过身，无力地摆了摆手道：“芷儿姑娘，你回韩府吧。杏花林，撑不了几日了。”

“掌柜的！”林芷却跟着走上前去，“你说杏花林撑不了几日，是什么意思？”

豆掌柜停下步子，他多想再看林芷一眼，他知道，林芷从来都不属于他。但是，如果杏花林倒了，日后他想要再与林芷这般相处，也许，只能是奢望。

“咱们的杏花林，明日卖完了酒，就该歇业了。”豆掌柜苦笑道，“不，就该关门大吉了！”

“这么快？”林芷不由说道，还好，昨日去了韩府。

“是啊。”豆掌柜深深看着林芷，“芷儿姑娘，你多保重。”

他这话里的意思，竟是说林芷连走进这杏花林都毫无必要，最好就此回到韩府才是明智之举。

林芷见豆掌柜如此消沉，她忙说道：“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