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真假(1/2)

这丫鬟看着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但沙婉儿确定，这不是沙府的丫鬟。

“婉儿，来。”沙老爷在前方唤道。

这时，陆续有丫鬟小厮从他们身旁经过。

沙婉儿这才发现，不只是这丫鬟，就连府里的小厮，也有些她没见过的。

她心中疑窦顿生，但此刻又不便多问。

“你们退下吧。”沙老爷接过老沈手中的灯笼道。

“是。”老沈同紫莺退下后，沙老爷推开屋门，“婉儿，爹在这里，别怕。”

他这话语焉不详，说的不清不楚。

沙婉儿立在他身后，忽然有些畏惧。

“怎么，婉儿？”沙老爷招手道：“进来呀。”

“爹，婉儿今日有些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沙婉儿打了个哈欠，嘟起嘴道，“婉儿要睡了。”

她说着，作势就要离去。

“胡闹！”沙老爷平日对这个女儿骄纵有加，今日却一反常态，“过来！”

他虽未动怒，但话里却有种不容违抗的语气。

沙婉儿迟疑了下，终究还是向着屋内走去。而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吹过，沙老爷手中的灯笼倏的灭了。

沙婉儿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幸而就在这时，沙老爷点亮了蜡烛。

那些许的光明，令这诡异的气氛稍减。

走，是走不掉了。

沙婉儿咬着嘴唇，跟着进了屋内。

那血腥之气愈甚！

“婉儿，爹有事要和你说。”沙老爷将蜡烛置于桌上，“把门关上。”

难道，他是看出了什么？

沙婉儿顺从的关了门，她忽然觉得，这屋内，就像是个被血浸过的棺材，里面埋着沙老爷和他的爱女。

而自己，这个所谓的“沙婉儿”，不过是她身为林蓉所扮演的角色之一。

戏散了，自己也该退场了。

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花明如。其实，本质上他们都一样，花明如是演戏的疯子，自己却成了看戏的傻子。

“婉儿？”沙老爷见爱女背对着自己出神，他叹了口气道，“你这样，他日让爹怎能放心走啊。”

“爹，”沙婉儿回过神来，“您要去哪儿？”

只要这“戏”一日没散场，自己，就是沙府的千金“沙婉儿”。

她这样想着，走上前来，“爹去哪儿，婉儿就去哪儿。”

沙老爷摇头笑了，“傻话。爹老了，黄泉路上不等人。婉儿啊，哪天就是爹不在了，你也得好生活着。”

沙老爷说罢，面色渐趋于凝重，“爹让你看样东西，别怕。”

他向着里间走去，“婉儿，过来。”

沙老爷说对了一件事——

“好生活着。”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死不了，就没什么可怕的。

沙婉儿这样想着，然而，等到进了里间，她仍是不由“啊”的惊呼道！

这寝室内，竟然还有另一个“沙老爷”！

只是，他面上惊恐之色犹在，但似乎死去已久，身体僵直的躺在榻上。

沙婉儿欲夺路而逃，沙老爷却似早有预料。

“婉儿！看清楚了！”他上前揪住那位沙老爷的头顶，嘶的一声，那人皮竟像层薄纸般的被他揭了下来！

沙婉儿连逃跑的勇气都没了，她软塌塌的贴着墙壁滑坐在地。

什么是真？

什么是假？

她分辨不出。

浑身的关节不受控制的抖动着，就像寒风中树的枝丫，沙婉儿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惧，哪怕当日，她比林芷重生早了一步，将透骨钉刺入那具年轻女孩儿的尸体头颅之时，她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恐惧。

也许，人是奇怪的动物。越是朝夕相处的，一旦有了异状，才更加可怕。

“婉儿，你看清楚那是谁。”沙老爷向着瑟瑟发抖的沙婉儿说道。

沙婉儿躲在角落中，拼命摇头。

无论是谁，都不重要。她如今只想逃离这里，逃离沙府，逃离这个时空！

沙老爷长叹口气，他大步走了过来。

“婉儿！抬起头！爹让你看清楚了！”他拉起沙婉儿，不管爱女是否愿意，将她强拖至那具尸体面前。

“看！”沙老爷说道。

沙婉儿紧闭着双目，她害怕睁开，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婉儿！”沙老爷的声音有了怒意，“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瞎着吗？蠢！”

沙婉儿一凛，面前的，应是沙老爷无疑。那死去的……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臆想中的血肉模糊并没有出现，眼前的，是一张年轻的面孔。

死去的人，穿着与沙老爷同样的衣服，但容颜秀丽，她，是名女子？

这张脸是——

“柔儿？”

沙婉儿记得这名女子，她是沙老爷新收的义女，可这她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一直以来，沙府的大小事宜，沙老爷从不让沙婉儿插手，而就在某日，沙老爷突然瘫痪后，便将这名唤柔儿的女子收为义女。

也就在那时，沙婉儿与这女子有过几次谋面。沙老爷并不避讳让她们相见，偶尔，听这女子所言，她似乎是沙老爷安放在韩府的棋子……

但她为何会出现在沙府。

又怎会……

女子似在睡梦之中，全身并无挣扎之象。然而，她面上那惊惧之色，却似乎在诉说着，她曾亲眼看到杀她之人的容貌。

“这……”显然，柔儿被当了替死鬼。

她代替了本该被一刀封喉的沙老爷。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