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相克(1/2)

这世上，谁不想拥有绝色的娇容，这世上，多少英雄冲冠一怒为红颜。

只要自己手中，还有着这样的“灵丹”。

浣娘，柔儿，今后还会有各色各样的女子为己所用。

“婉儿，”沙老爷打开门，向外望去，“想必你早就有所留意，这丫鬟小厮，并非咱们沙府的下人。”

这，正是沙婉儿的另一个不解之处。

沙老爷笑了一下，“那黛黎悲愤失常，只想着血洗沙府。”

可她怎能知道，沙府的人，是杀不尽的。

沙婉儿猛然忆起，今日差点撞到自己的丫鬟，正是那彩云织里的绣娘。

而方才经过的小厮，却是前日北街多宝阁里的伙计。

“莫说是沙府，就是这阴城，皆是为父布下的天罗地网。”

浣娘，你生是我手中之棋。

死，亦要为我所用。

浣娘之于沙老爷视为弃子。

而弃子的最大价值，就是让她彻底失去作用之前，仍能为自己挡下那致命的一刀。

只是可惜……

可惜他没有算准浣娘竟会先救了偶戏师黛黎，否则，如若她先吞下那“毒药”，再去救黛黎。

沙老爷揉了揉眉心，那么，又怎么有今日黛黎前来复仇呢？

如若是那样，赤巫之女将会断送在自己手上，想来……

想来也是算她们死得其所了。

“爹，那浣娘怎能轻易服下毒药？”此时，府内血腥之气渐渐散去。看着往来忙碌的丫鬟小厮们，仿佛一切都尽在沙老爷掌握之中，这夜，是那样的平静，与往昔无异。

“有毒？”沙老爷转头看着沙婉儿笑道：“此药无毒。”

“那……”沙婉儿不明白沙老爷所言何意。

“是她自己寻死。”沙老爷说着，凝视着院中那朵凋谢的海棠花。

他还记得，曾有个绝色容颜的女子立在那里笑语盈盈。

如今暗香已去，浣娘殒命。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福薄。

她太过贪心，想要不老的容颜，想要那早就背弃了她的亲情，甚至，浣娘竟然妄想得到……

“婉儿，为父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唯你娘亲。”沙老爷转过身道，“等爹死后，记得将我葬在山脚下，她不愿见我，我总要守着她的……”

沙婉儿的娘亲，正是葬在距离沙府不远的那座藏玉山上。

“爹身体康健，莫要再说那些不吉利的。”沙婉儿说道，“爹，您还没告诉我，这药无毒，为何那浣娘会？”

红颜不老，是每个女子心中最为期冀之事，莫说是死去的浣娘，柔儿，就是如今的沙婉儿，听到沙老爷口述这药丸的妙用，都忍不住蠢蠢欲试。

“无毒，但相克。”沙老爷似乎有些累了，他转身向着房内走去，“婉儿，你记住，太好的东西，总不会轻易得到。”

这么说……

沙婉儿顿时明白了，此药无毒，之前沙老爷给浣娘的，亦是无毒，但是这二者却为相克，因此……

沙老爷料定了浣娘会去救黛黎，而他却是算错了一步，他以为，浣娘得了方子，定会立刻炮制药丸，迫不及待的服下。

然而，沙老爷没有料到，浣娘将那药丸炼成之后，却不知何故，一向爱惜容貌的她，竟然没有将药丸服下，反而去寻找她的双胞姐姐黛黎。

莫非，浣娘以为那药能将黛黎的容貌恢复往昔？

还是……

她只想将那药方当个“念想”？

这些随着浣娘的死亡都不得而知。

沙婉儿望着沙老爷的背影，忽然，她想起了那个被“化掉”的柔儿，心头一阵恶心。

这样的灵丹妙药，握在沙老爷的手中，那些女子便是犹如与虎谋皮。

沙婉儿自此断了念想，只要她能将“那件事”顺利完成，她相信，“驻颜有术”指日可待。

于是，沙婉儿离开沙老爷的院子，向着自己的闺房走去……

新月如眉，月下，韩红药愈发清瘦的容貌映在东子的眼里。

“大小姐，打探过了。柔儿进了沙府，就再没出来。”

柔儿，这个前些日子才买进韩府的丫鬟，竟然是与沙府有关。韩红药抿了口酒，那沙老儿倒是一刻都不消停。

她放下酒盅道：“知道了。”

眼下内忧外患，韩二夫人手里应是握着那张秘方，因此韩红药一时也不能将她怎样。

而那沙老儿虽是断了双足，可是他的那双手却早已伸向韩府。

这柔儿，不过是韩红药见她形迹可疑，这才故意放出酿出新酒的假消息，果不其然，没过两日，柔儿就出现在沙府。

如今见她有去无回，韩红药猜想应是被沙老爷知晓了柔儿身份败露，至于会将那个婢女怎样，这并不是韩红药所关心的。

祖母，您留给我的这个韩府，真是重啊……

韩红药又饮下一盅酒，往昔韩老夫人在世之时，她这个韩府的大小姐，并未真的知晓这表面上的风平浪静，需要花费多大的精力去维系。

如今身为韩府的掌舵人，韩红药方才明白，那些自以为是的过去，那些体面荣耀的生活，皆因韩老夫人一力支撑……

“大小姐，”东子看韩红药接连饮下几盅酒，不由出声道：“酒能伤身，您少饮点罢！”

韩红药放下酒盅，“东子，林芷那边怎样了？”

见大小姐韩红药问起林芷，东子忙躬身答道：“芷儿姑娘一切安好，那杏花林的生意也是……”

他斟酌着，不知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