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2/2)
仇恨般疏离。手不禁地蜷曲握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紧抿着唇不言语。李兮出声制止,“书书,你少说两句!”陈玉书恍若未闻,逼紧两步,相差甚远的身高不再顾忌,“你可真冷血,再也没人比得上你冷酷无情了,真的。想到以前那些事,真是无比的可笑。”说完,陈玉书往后一步一步退开,避如蛇蝎。
左手握着,指甲镶到肉里,宋井桐全无知觉。陈玉书无恙的再次端坐回去,好似方才的一切不曾发生,是所有人的幻象与错觉。宋井桐站着,双眼微红,似乎自心间的难受泉涌,心脏揪得阵痛。再无停留的理由,抑制夺门而出的想法,故作无事地挺直脊背,坚持留下笔直的背影。
俞雯追着出来,欲言又止,最后迟疑地问道,“桐桐,不要紧吧?”
摇摇头,回说,“没事。我先走了,你进去吧。”四人,难回曾经。有自己,陈玉书绝对不会开心,今天的局面会一次接一次发生。回避,无疑是最妥当的法子,纵使不是最佳方式。
向前方走去,日光下的背影渡了一层光辉,柔光将每一处柔和得缥虚。宋井桐也无妨了,终究也还有两天便要离开了。有些事情,只能抱憾。俞雯几不可闻地叹气,直至人完全消失在视线中,融入泱泱的人群当中找不到了才进去。
陈玉书这会儿的戾气收敛下去了,想来被李兮狠狠批过,头低得低低的,犯错般懊悔的神情。俞雯坐回原位,深感无奈。沉不住气的是方才威风凛凛而刻薄的人,“她走了?”明知故问,小心试探又带着低落语气的口吻却是显目的关切。
俞雯径自捏起一块绵软的蚕豆糕,咬了一小口,豆子的清香在口腔四溢开来。俞雯不急不慢的态度要把人逼疯,在问话的人将欲急躁的时候,一块糕点吃完,拍去掉落的糕碎,俞雯说道,“如果你真的关心,刚才就不该用那种语气说话。她自己应该都很难做,面对那么多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要煎熬。可是你,为数不多的朋友,非但没有理解她,还在她需要的时候捅上一刀,添上一乱,你说,要怎么办才好?”
陈玉书头垂得更低,“我痛恨她处事的方式,要是她真的难受,真的撑不下去,为什么她不说?她开口,我可以原谅她,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俞雯深感无力,太多的事,不是说出来别人能体会的,“已经很多回了,书书。”微停顿,又道,“其实,她不欠你什么,不需要你的原谅。真要论,她也是欠了程向阳,欠了季骅,而你把那份义愤填膺加在了她身上。更为关键的是,书书,你在记着那张卡的事,你以为是一个划线一个终结。”人都有自尊,此一次,陈玉书的尤为强烈。
陈玉书缄默,低着头,手指不由得缠绕着,略微的局促不安。等陈玉书想通,为意气用事而幡然时,错了好久。有些人一别,可能是几年方可再见,亦可能是此去经年,杳杳无期。笑过闹过,哭过吵过,乘风归来,不知可还是当初景象?
好似人生过得如同世纪般漫长,漫长得再无坚持下去的理由。倘若这便是一辈子,正如俞雯所言,论亏欠,唯独亏欠了两人。一个是程向阳,一个是季骅,欠了他们还不了的债。此债,乃为情债。自认不欠任何,唯独欠了难偿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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