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只影笑伶仃(1/2)

“那是自然，朕也是知道了你身边的人纷纷叛逃，怕你出了什么事情，才带着这么多人来，只为护你周全。”听着宣王咬牙切齿的语气，心里莫名有些荒乱。

“既然如此，王爷现在也看见了我并没有什么事，夜已深了，王爷还是早点带着人回去吧。”他再在这里待着我真的怕他万一想不开，或者突然来个人告诉他些什么，我知道我不可能手眼通天，所以怕极了万一。

“天确实晚了，不过，常青你现下无人护着，也没个人使唤，朕不放心，就留些许人在这里给你，到底也是世家出身的少爷身边不能少了人啊。”说着他就往回走。

“多谢王……。”最后做一下面子谢一下礼还被他打断了。

“常青啊，你也该改一下称呼了吧。”

抬头看了一眼，火光与火光之间的黑暗在夹缝里快速流窜，而黑夜包裹着一切。宣王就站在这当中看着我，不辨神色。

“多谢陛下。”

“明天见。好好想一下朕留给你的那一百个人怎么安排吧。”

……

嘉靖九年七月二十三日东河州五郡反叛，势如破竹；同年八月三十日反贼余羲控制城都自言其为天命所归，建号修年，帝困守宫城；同年九月十日应奉余羲命围守城都的林康，即原护城军将归降，局势逆转……，帝亲率重兵捉拿叛贼余羲，围困宣王府，遍寻不获；……。

潜袭他们走了以后，我的消息愈发闭塞，府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近的传进来的事情，我才知道，陛下开始反攻。

从某种意义上，我是高兴的，因为自从上一个晚上宣王留下一百人走后，就再没有一个人同我讲话，兵士围守我于暖玉居的房间里，平日三餐都是由专门的人送到房门口，而且每天我都只有一碗水，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会特意留着一点水，但现在刚入秋，水分蒸发的速度不比夏日差，一觉醒来留着的小半碗水成了一滩水渍，待到渴到了极点的时候，便浑身难受，如同有蛆跗骨削下皮肉也难解分毫，而四周都静悄悄的好像天地间就只剩下我一人，而我的天地就只有那座房屋，乃至于到后来我开始出现不自知的幻觉……。

结果没想到，第一个推开房门的人居然是宣王。什么都没说，就让两人把倚靠在床边的我给架起来，然后，接下来的事情让我以为我又出现了幻觉，宣王在我日夜睡着的那张床边按了几下，我眼前原本挂着山水画的墙面居然开了，像一扇门一样，还有长明灯在里面亮着。

宣王说要带着我一起逃，我当时很想说，不用了，我本来就是陛下派过来的人，你的宏图大业尽在别人的算计当中，就连你的性命也是逃不掉的，可是我说不出口，嗓子早因为没有水喝开始发痛，再加上不定时发疯的大吼大叫，在意识清楚的情况下喉咙疼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所以我顺从的被他带到府外，其实地道还有另一条路是通向城都城外面的，我还听见在分叉路的时候宣王传令要后面的人封住我们走的这条路，我心想你再怎么掩盖你逃窜的路线都是没用的，因为你带着我呢。

他们要选了一个地面上没兵士路过的时候再出地道。只是我没想到，外面已经萧条至此，一个多月的时间，街道上都积起了不少的灰，风一吹尘沙还有不知道谁家的粗布招牌被卷着一起上了天，巷口还躺着几具正被乌鸦啄食的腐尸，现今的天下啊，怕是成了乌鸦的乐园，遍地为食。

然后我被一架马车带到了杨自的府上，许是看我奄奄一息的样子，宣王还让杨自给我找了大夫。

换了地方，环境也不同了，国子监祭酒多少人得尊他一声老师，而且这人可能是个贪官，平日的生活待遇好了不止一点点。

宣王怕是摁死了陛下不敢得罪文人士子才跑到这来避难，他也不想想陛下要下杀手时因为谁的地位手软过没有。极好的机会，一网打尽，反叛这种事，谁赢了谁说话。

被大夫调养了几天虽然嗓子还不能好好的说话，但是我可以下床行走了，无聊的时候就到外面逛逛园子，毕竟文人雅士家的庭院卖相是特别漂亮的，九曲回折山又山，踏湖寻香香在暗。

游了几日的假山终于看到了垂柳岸上絮絮叨叨的和下人说话的人。

“大武，你这几日都到哪里去了，别说我起的晚，我这几天一直都是卯时初便起了的，就是从早到晚找不到你人，你说，你是不是不打算教我武功了，你放心，我不会跟父亲说平日里我的拳脚就是你教我，这还不可以吗？”

“十一少爷，您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少爷，成日里想什么打打杀杀的东西啊，您说您这几日卯时便起了，那我怎么听教书的先生说您这几日的功课还是没有完成的？”

“呀，你还关注我的，那我这几日扎的马步，你看见没有，我总觉得我还有哪里不太对，你给我看一下啊。”

他说着还真就扎起了马步。

“不是，少爷，少爷，小人的十一少爷啊，要是再让老爷看见我教你东西，老爷就要把小人逐出府了，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小人虽无父母，但是还要携妻带子，您让我在怎么活下去啊，您就放过小人吧。”

“算了，我不要你教了，你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轻易就动了泪，如何教得了我日后行走江湖的武艺，不过我看你顺眼，就留你在我身边做个护卫。”

杨十一近孩子气的说完转身就看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