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主任有请(1/2)
滕军道:“有个屁机会!他们自己家的亲戚都安排不过来呢!你们知道是谁顶了我的位置吗?”
我们问是谁?
滕军道:“就是政工书记的亲戚!侄女还是外甥女我就不知道了,政工书记故意安排她比我们早到了两天,把她安排进了经营科!”
我说:“这事没办法,人家关系硬嘛!”
滕军道:“要是她文凭和我们差不多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们知道吗?她上的是职高!学的是海水养殖!也不是分配进来的,是走后门招进来的!你们说这算什么事?这不是典型的任人唯亲吗!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说:“滕军,你别钻牛角尖了!就这破厂子摇摇欲坠的,有什么可争的?让外面的人听了还不笑掉大牙?有生气的功夫还不如学点有用的!将来早晚用的上!”
滕军说:“今天骂了姓黄的一顿,心里舒服多了!只是不知道这姓黄的以后会怎么整治我?”
张军伟说:“不光是你,还有我们,你没听说他不让我们过实习期吗?还说以后看我们的表现!你们就没想想他这句话的意思?”
王明晨说:“以后?以后就好好干活吧!还能怎样?”
张军伟道:“你没听出来他话外有音?”
我说:“黄书记的意思是我们得私下里找他承认错误!然后表示表示!”
陈迪道:“送礼?”
我说:“孺子可教也!”
滕军骂道:“想得美!老子送他一泡屎!”
我说:“诸位,先别说气话!今天的事已经出了,黄书记我们也得罪了!但我们现在也没有必要讲什么义气了!因为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想去找黄书记承认错误也没有什么不对,大家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了!其他的人不要道德绑架,毕竟我们每个人的境况都不相同!”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想着各自的心事。孟天朝问我:“老孙,你去吗?”
我说:“我虽然是这次封建迷信活动的始作俑者,但我觉得我没错!所以我不会去!另一个主要原因是我没钱送礼!”
其实我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他打破了镜子,早晚得有报应,去了很可能是既浪费了感情,又浪费了金钱!但这句话我不敢说,我怕传到政工书记耳朵里!这里不是清澈见底的学校宿舍,躺在这里的几个人,除了我,谁知道他们都有什么背景关系?就像滕军,他要不说,我哪知道他和那个副厂长有关联!
我表完态后,滕军说:“我也不去!我要和他死磕到底!”
其他四人没有表态,我深切地感受到这个宿舍和学校宿舍不一样了!学校里的我们单纯、简单,同宿舍的都称兄道弟,不分彼此。因为我们没有竞争、没有利益冲突,毕业离校是我们共同的结局。
这里完全不一样!虽然我们只不过刚毕业两个月,但我们的心境都已经发生了变化,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往高处走,就得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除了光明正大的竞争,背后的暗箱操作也肯定少不了!
我的遗传基因和所受的教育令我对暗箱操作之类的行为很反感,但我并不能阻止别人施展,我只能记住姥姥说的那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想着想着,我忽然怀念起我的四零二宿舍了!不知道从老大到老七他们几个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憋屈!还有胡小斐,她还在操场上寻找那被黄小仙隐藏起来的记忆吗?
在我的辗转反侧中,孟天朝他们倒都睡得很香!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车间主任把我叫过去了。我知道肯定是因为昨天我们气政工书记的事,估计是又要挨批了!我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装的楚楚可怜,以博取他的同情!
车间主任没有单独的办公室,只是在车间角落里放了两张办公桌,一张他坐,一张是统计员的。我站在主任的桌子旁,等着迎接雷霆暴雨。没想到主任看了我两眼,指着旁边的凳子对我说:“坐!”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迟迟不敢坐下去。
主任笑着说:“叫你坐你就坐!连政工书记都敢骂都敢耍,到这儿怎么怂了?落单了?”
我见主任态度还算和蔼,就一屁股坐下来说:“主任,我没有骂黄书记!”
主任道:“骂了就骂了!咋地了!老子早就想骂他了!”
我一听这话风不对呀!有些意外地看着主任。
主任说:“他妈的,老子年轻的时候,他是团支部书记,天天下班组织学习这个文件那个精神的,现在想想关我们屁事呀!每晚拿个破报纸在那儿念呀,一念就是两三个钟头,老子头都大了!最要命的是,他奶奶的还组织考试!我每次都不及格!他没少扣我工资!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骂?”
我点头说:“该骂该骂!”
主任端起面前印着“劳动最光荣”的白色大搪瓷杯喝了一口茶水道:“更该骂的是,老子当年谈了一个对象,交通局的!人长得又白又俊,就是他整天晚上学习这学习那的,又不让请假,最后硬生让人家挖了墙角,把我对象挖走了!小说上说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你说他该不该死!”
我说:“该死!啊,不对!不共戴天的应该是挖你墙脚的人!啊,也不对!你那时不是还没结婚吗?”
主任把搪瓷杯往桌上一怼道:“总之他就是罪魁祸首!”
主任对面坐的小少妇统计员嗤嗤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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