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沉浮(3)(1/2)
不安惶恐的神色在库良的怒言中消逝,此刻的芷沅显得异常平静。
她静静地看着库良,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感觉臂上的力道渐渐松开,公山元君皱起俊眉,他低头望向她那双充血的眼睛,心蓦地慌了。忘了自己该恪守的原则,不顾此时场合不对,他用力摇着她的肩膀,喊道:“穆芷沅,醒醒!”
他的话让众人皆是一惊,忙朝他们所站方向看去,发现芷沅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禁都暗诧大殿下怎会这样说?可转念一想,他们又不觉公山元君是喜欢胡说的人,便再细细瞧去,这又是一惊,只见这郡主虽是睁着眼,却是双眼无神,就好似灵魂出窍了一般,形如木偶。
好一会儿,芷沅方转头看向公山元君,面无表情。她看他,他知她依然没有看他,——方才的她,看他而心里没有他;此刻她看他,即使眼里也没了他。
“穆芷沅,清醒一下……”
她必须清醒过来,她是他的未婚妻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竟是为了别的男人?他决不允许!
他不甘心——
他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他嫉妒得快要发狂。
芷沅听着他的话,觉得莫名其妙,想要掀唇嘲讽笑笑,却发现自己连提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她承认公山元君的聪慧,但这回他真猜错了,她并非神智错乱,相反,她觉得这时的她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脑子对外界的反应清晰得让她难受。
她转眼望向殿门,想抬步往前走。瘦弱的肩上是公山元君似要将她捏碎了一般的力道,她蹙眉低声道了一句,却是沙哑至极。
“放手。”
公山元君听言,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他低眼看她,挂在嘴角的儒雅微笑早已不见。只是,不过片刻,他便缓缓松开,至她毫不留恋地越过自己。
殿内,静得诡异。
那个少女似是极累,她拖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往殿门方向走去,脚步虚软,却极有方向。所有人都屏息望她,不知她到底要干什么。
直到她终于走出殿门,拉住门外太监低声问了句什么。然后,他们便看见她继续拖着身子,走进雨中,磅礴的大雨浇灌在她瘦弱的身体上,无情且无尽。
“小沅。”
见此,穆啸天站起身,心疼地唤了一句,想过去把她带回来,又想到她也许谁也不想见,而且他若是真这样做,众人更会借题发挥,他们的处境也会变得更为危险。
只片刻间,穆啸天便想了许多,虽心疼自己那小孙女,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颓然坐下。后来,与老友偶一聊起此事,老友明峰只告他,在那一瞬间,他忽然发现原来宝刀终究是老了,再也不能如年轻时那般恣意张狂了。
而公山元君呢?当他听得她用沙哑的声音询问太监时,他便惊怒交加地朝她看去,当见到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的背影时,他便再也忍不住抬步跟上了——
“雁泉在哪儿?马在哪儿?”
“奴才自小进宫,不知雁泉在哪儿,但库良大人的马就在前面不远处由小椅子看着,郡主往前走几步便到了。”
这是她与门口太监的问话。
她难不成是想独自去雁泉找寻国师的尸体么?
“国师教导这丫头虽不久,却处处尽心,唉,面对恩师厄讯,想必这丫头该伤心得很,丞相回去好好劝劝她吧……”
公山慎见自己刚赐婚的儿媳妇当着自己这一国之君的面对儿子甩脸,他的心情自然不好。但这时,他却不得不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只得作无奈状,表明她这样不过是因她重情,重视与国师的师徒情谊,他们二人虽没有师徒之名,却有教导之实。穆啸天知晓公山慎话中之意,心中悲愤,却也只能强笑接旨,表示他一定会好好劝慰。
得了穆啸天的保证,公山慎又对在场的人说:“诸位,国师月华于本国而言,乃重中之重。今日诸位恰遇国师生死不明的消息,虽是迫不得已,但兹事体大,望诸位海涵,来人……”
各使者听得莫名,须臾,禁卫军统领萧树带着一干精锐站在殿外,他走前问取吩咐,公山慎只道:“贼人谋害本国国师,罪无可恕,萧树。”
“臣在。”
“传朕令,必要将贼人捉拿归案,以此告慰我舜华百姓。”
吩咐完,公山慎又对座上人道:“诸位使者来我舜华,必保其安全,萧树听令,近日使者留宿宫内,切不可让贼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闻言,本来尚奇怪公山慎让他们海涵的原因,到头来,感情是禁了他们的足,四国使团哗然,他们责难道:“圣上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将我等关起来么?”
公山慎沉着脸不回答。
一国使者突地说道:“难不成圣上口中的贼人,是指我等不成?”
“圣上从未这样说过,只说为了各位的安全而行此无奈之举,这位大人巧舌如簧,扰乱视听,难不成这贼人真是你?”
使者转头看向那处,原来只是坐在后边席上的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俊俏少年郎,这位使者有如林睿一般粗犷的相貌,却少了和他一样的豪气,多了几分粗鄙狡诈,他是伯里巴国的重臣,名唤沈雄。
此时,他看着那位少年,眼睛闪过惊艳。
“这位少年好生嘴厉,不过一会儿,就倒打一耙,公子才是扰乱视听吧……”
沈雄大笑几声,谷笙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心里嫌恶。
穆秋皓气得脸红了,他刚想反驳,却被穆贤狠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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