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跌打酒(2/2)
即便轮廓依稀可辨,可是在两个相似的人之间,谁又能保证哪一个真哪一个假呢?
即便陆一鸣私心偏向这个陈谨之二号,觉得他与旧日同窗更像,也不能保证一个人这么多年不会性情大变。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两个陈谨之对这些老街坊,竟然也都能叫得出名字,说得出个概况。
根本无从分辨。
“怎么办?”警员看向李飞云。
李飞云呵呵一笑:“既然如此,就两个一起送去省城,让长官来定夺吧?”那位大人物就这么一个女婿,别人认不得,自己还认不得么?
听到要去省城,两个陈谨之竟然也面不改色,一个悠然自得状,一个无所畏惧状,丝毫没有要害怕露谄的意思。
其实李飞云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出此下策。
真要闹到那样的田地,惊动上级,他这副局长也是保不住了。
李飞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线索,他沉下脸,看着二号:“你说,你回家时不知道家里的变故?”
二号顿首:“确实不知。”
“可是,”李飞云拿出一份电报,“你的准岳父却知道,还发了电报督促此事。”过后还派人寄来了照片。
陈谨之二号脸上也浮出疑惑之色:“岳父?他怎么会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李飞云继续问道:“二位不妨各自说说,跟你们未婚妻是怎么认识的?这几个月以来的行程如何?”
让警员分别带到两个房间各录口供。
过了半个时辰,李飞云看着两份口供,眉间的川间更深了。
一号口供的梗概:与未婚妻张燕云是在北平读大学时相知相恋,眼下未婚妻还在大不列颠学习,婚期定在三个月后。他上个月提前从北平坐火车回省城拜见岳父,听说家里出了事,跟岳父说过后才辗转回了镇上。
二号口供:与张燕云相知相恋过程同上面差不多。但行程不大一样,是上个月中旬从北平坐车到天津,坐轮船回省城的水路上遇害,侥幸获救逃脱,捡得一条命回来,在船夫家昏迷半个月,近日才醒过来。
第一份几乎没什么漏洞。
第二份似乎解释不了那份大人物的电报。
李飞云咳了一声:“这件事,容我们再作定夺。眼下,时候不早了,只能暂且委屈二位,先在我们警署的特级豪华大包厢里住上一晚了。”故意顿了下,看那两个陈谨之齐刷刷变白的脸色,才又道,“毕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总不能让假的搅完浑水就跑吧?”
陆一鸣跟文渊吃完饭回到寓所已经是傍晚。
陆一鸣为陈谨之的事又是调人又是找人又是跑腿,累得瘫在床上不想动弹。
这一躺才察觉身上好几处痛得厉害,卧躺也不是,侧睡也不是。
掀开袖子,今天被陈姐打过的地方一道一道的红肿。
白天还没怎么觉得疼,到了晚上却愈发疼得厉害。
文渊在墙上戳了两个字:活该。
让你不早点跑。
陆一鸣朝驴头丢了一截笔盖,“滚,驴蹄画不出象牙。”
这一扔,又是牵动得手臂上的伤一阵阵抽痛,陆一鸣抱着手发出哀鸣。
文渊扯起驴嘴昂昂昂地直笑。
忽然有什么在窗户上刮了一下。
两人怔了下。
随即好像有石子砸在了窗上。
“哪个不要命的。找打是不是?”陆一鸣忍着痛跳起来,拉开门冲出去。
只见一只乌鸦“呱”的一声从窗台上腾起,带着嘲笑似的叫声,掠向远空。
“啧,晦气。”陆一鸣笑了一声,眼角却发现窗台上除了石子还有什么东西。
慢慢走过去,是一个**子。
细口**,瓷的。上面贴着一个纸条。
拿起来进屋借着灯光,一字一顿念出来:“张氏跌打酒……?”
拔开塞子,嗅了嗅,还真是跌打酒的草药味儿。
……谁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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