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嫁衣(2/3)

云谷猛地抬起头，像极了我大梦初醒时的模样：““渺渺，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是不是此刻应该矜持一下，心中这样想嘴里却脱口而出：“　　“自然是真的，此事岂可玩笑！”

眼前的云谷的脸上这是什么表情？似三冬寒冰陡然融化，再也承载不了一江春水……“渺渺，我愿意！”

“黛眉恰似纤钩月，玉貌何殊夏水莲！红叶勾边传佳音，紫潇声里住飞泉……得此一生！夫复何求！

你说千里沃野不及我十里红妆，却在狼烟乱世许她富贵荣华……转身到不了天涯，低头抹不去牵挂，抬首留不住芳华！到头来，放不下的只是心尖的一捻流沙……

回府的路上，耳畔似还能听到云谷的声音：“渺渺，这纯香醴酒，我早已备下了……这琴是伯父送我的，一直陪在我身边，今日，就当做我与渺渺的聘礼，渺渺可会嫌弃？”

“怎会嫌弃？欢喜还来不及……”

回到府中，望着云谷送给我的琴，想着该送云谷些什么？方显得情真意切……是以我开始翻箱倒柜，一旁的林溪手足无措……

一副玉棋？太过普通！金簪珐琅梳？都是些女儿家的东西！

“将军，可是要找什么？”林溪一脸懵懵的望着我！

“林溪，昨日阿桑送来的箱子呢　　？去，给我拿来！”果然，我就知道定是绵锦那个家伙，对阿桑讲了些什么？这箱子里还有一套婚服！与云谷的身量很是衬对……

“咳……林溪”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你将这婚服给卷耳送去……看我做什么？还不快去！”林溪抿着嘴轻轻退了下去，留我一人立于几案前……

这婚服穿在云谷身上，该是何等的流光溢彩……耳边又响起云谷的声音：“渺渺，不如后天就大婚！后天就是谷雨！萍始生；鸣鸠拂其羽；戴胜降于桑！我们这就让林溪去请族中长老，我亲自去安排礼堂……”

“那个云谷……我……我在章尾山上有一间茅屋！如果……如果云谷不嫌弃！不知可愿将礼堂……”

“好，就依渺渺所言，我这就动身……”临行前，云谷就动身上了章尾山……

乐泉里，卷耳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我说将军，不就是一坛酒，怎么埋得这样深？难道还怕我偷喝了不成？”卷耳一边挽着袖子挥汗如雨！一边抱怨自己的将军！

巫咸国里，一位买办出手阔绰：云锦！棉丝！瓜果！彩饼！一应俱全……每一样都是云谷精心挑选……

“卷耳，林溪说了吗？木族的长者，何时能来？”

“将军，您就放心吧！这位长老经常给我们这些战乱中留下的孩子们主婚，明日吉时一定会如约前来……对了，将军，今日林溪送来了一个箱子，说是少主拿来的……”

“箱子，哪里？”顺着卷耳的手，云谷看到了一角箱，轻轻抚过铜扣打开箱子，顿时呆立于哪里！

眼前的一片红色明明晃晃，箱子里整整齐齐得摆着一套婚服……肩头上有石榴含籽，左右间是鸳鸯相伴……暗花纹里勾出金丝线，如丝如缕，丝丝扣扣都勾入了云谷的心底。

见过多少次他人成亲时穿的婚服，却都比不得眼前这件，只因这是渺渺亲手送来的婚服，是与渺渺成亲时穿的婚服，心心念念的夙愿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云谷表面上有条斯里，不动声色，内心早已波光粼粼，摇曳不定……生怕自己是在梦里……

林溪偷偷将阿桑接到了府中！到底还是女儿家合适，只一盏茶的功夫，我已不认识得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女子，已将平日里编着青丝全都放下，松松的堆成了美人髻，佼佼乌丝，玉带珠花，国色清清，兰味馨馨！

“渺渺，你今日太好看了！我若是个男子，随你浪迹天涯也是甘心情愿的！”阿桑今日对着我看了又看……

一番话说得我面红耳赤……从密室到章尾山一路上我不知向外偷偷望了多少次！

昔日的茅屋小灶，今日竟也张灯结彩，烛火摇曳……　　“吉时到！请新人……”长老果然守信……

从院子里的草亭到小小的茅屋，这短短的一条石板路！我竟像走过了漫漫的有生之年……这里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多少次我偷偷溜回了家里，希望看到阿爹阿娘忙碌的身影……

“阿爹阿娘，今日渺渺在我们的家里成亲了……燕爷爷，您与鹤伯伯也一定会欢喜这门婚事的，……此后余生，我们就在这里一起相伴……”

听不清耳边长老的话语，耳边只有翠玉钗环！叮咚脆响！还好有林溪在一旁提醒我“该跪了……”

看不清眼前云谷的脸，眼前只有璎珞萦绕！垂眼帘亦能看到阿娘留给我的如意金锁……绺边绣花的大红盖头，让我整个人有些迷迷糊糊……

“今日，我木族儿女，在我族世代生存的章尾山上，喜结连理！我以木族长老的身份主持这场婚礼，既彼此授命，当互重互持！以百年之好！共度此生！上匏瓜，满纯醴酒……”

饮了这纯醴酒，今日这礼就算成了，这天地之间终于有了我与云谷小小的安身之处！

心中万千感慨！将手中的纯醴酒一饮而尽……

“礼成……”林溪扶着我的手臂轻轻放下，接住我的是那个熟悉温暖的手掌！我听到身旁的人在悄悄地退去……

终于可以看到身边的云谷，今日的他一身贵气天成！腰间扎着红色的金丝纹带，黑发束起，用一根银丝随意的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