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水落石出(2/3)

我极不情愿的抬头看着云谷的眼睛，害怕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最软弱的自己，他的眼睛从未像今日这般痛苦！目光中的每一次挣扎，都像是一句句想说与我听的话！

此时我自然知道，云谷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可就算是真的能说，哪一句话才能不那么苍白无力！我轻轻解下了云谷肩头的一块战甲，将玄铁剑重新邦在了身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云谷，我并不是来救你，更不是来替你赴死，既然你有苦衷，那就该痛苦的活着，如此去了，太便宜你了……”

云谷的眼神比方才更加痛苦万分，我再也无法直视，遂面向卷耳：“事不宜迟，速速带他离开！”

“少主，你多加小心啊！我与风公子在我们商量好的地方等着你！”卷耳今日一定是得了神力，扛起云谷跑得“风卷残云”一般，一会便再无踪影！

我转过身去，面前是惊涛拍浪的西北海，可我总有种错觉，自己似乎曾在这里沉睡了千年万年！“梦”到底是真还是假？我握了握燕爷爷的纵横戟！出奇的平静……直到身后传来了阵阵铁骑之声……

怪不得今日连鸟儿也离开了章尾山！我未曾料到，赤帝竟会率着王师铁骑亲自前来，一路上避过所有平日里争夺的要塞，从村落山道直奔西北海而来，所过之处，惊天动地！

另一边，盘山大路之上，快马轻骑，匆匆赶来的，正是燕爷爷昔日训练有素的威武之师！栖帝今日竟也在队伍后面，这铈火石还真令两位帝王梦寐以求！朝思暮想！

如今我早已不在是什么风将军！栖帝的军队里，排首的就是那戴着面具，威风八面的风将军！我也早就将准备好的面巾蒙在脸上，现在的我就是一个无人敢去提起的无名小卒……

自然，栖帝认得我，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看着我！云仲疆也认得我，怒火冲天的目光恨不得立刻了结了我！

青铜色暗沉的战甲和火红色飘荡着的战袍！如此鲜明对比的两支队伍，此刻尽数汇集到了的广阔的悬崖绝壁之上，多少壮志好男儿！今日怕是要成为帝王们权欲之争下的累累白骨！

我站在峭壁边上，听着背后的海风怒号！渺小如斯……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耳边想起了林溪当年的话，“那位云将军并不好战……”！可是除了我与卷耳，除了这战场上的士卒！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云谷甘心情愿，一次又一次为赤帝卖命！我始终无法明白……

“前方何人？竟敢拿着我们少将军的铠甲？”云仲疆一行走在最前面！想来是那老江的眼神最好！故意大声呵道！

“我何止是拿了，我还把你们少将军也推进了海里了！这也算是便宜他了，依着我原来的想法，怕是剥皮抽筋也不能解恨！”一番话竟唬得云仲疆信以为真！翻下马来，大呼自己可怜的孩子！只是我怎么觉得今日这云仲疆，一直在按捺着自己的情绪！

“今日如此热闹，两位帝王屈尊前来，怕都是为了我手里这铈火石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石头晃了晃！这云谷也忒不讲究，随便从山里捡了块破石头塞到了囊袋里！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手！

栖帝与赤帝各自遥遥相望！脖子都快赶上觅食的寒鸦了！我可没功夫陪他们做什么千秋大梦！突然间一转身将那破石头用力地扔了出去，“哎！啊！”随着几声惊呼！赤帝的心怕是也跟着沉到这海底了吧！

“大胆狂徒！”赤帝此刻气的火冒三丈，“来人，箭弩手准备，把这个贼人给我拿下！”我掂了掂手中的杖戟！嗯，样子差不多，就是分量有轻了点！正准备将杖戟翻转起来，就听得栖帝一声令下：“遁甲兵听令排开，我燧明国国土之上，岂容得你们如此撒野！”

今日我还真是乐得清闲！眼看着两路大军就这么对峙着，是该脱身而去了……

只是我还未来得及将杖戟扔到海里！就见那赤帝的坐骑突然像发了疯一般向海边冲来！赤帝几次欲从马上翻下，却怎么也无法离开马鞍！身后传来的是云仲疆大喊的声音：“不要射箭，小心伤了王上，快追！”

一行手下人快马追来，却始终是很吃力，眼睁睁看着赤帝冲下了悬崖！落入了西北海！惨叫声充斥于耳，让人毛骨损然！一代帝王！竟落得如此下场，何止是“唏嘘”二字可以形容！

何人有如此大的能耐？竟能对赤帝的坐骑和马鞍动了手脚！我着实惊的不轻……

栖帝更是惊骇不已，忙从自己的马背上翻了下来，也不管什么威严仪态！大步跨入了后面的人力轿子上，方才平静了下来！

在场的每个人怕是都已心中有数，云仲疆此刻成了三军唯一的统帅，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少许，随即又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王上啊！这定是他们燧明国在搞鬼，先害了我的孩儿，又夺走了我们的王上！……三军听令，随我指挥，为王上报仇！”

这场大战终归还是无可避免的爆发了！牛角号凄厉的声音响彻了山谷，两翼的骑兵呼啸而过！像黑色的海水无情的从平地上卷起！继而排山倒海一般相撞在一起，弯刀与剑戟相抵，铁箭从上空呼啸掠过！沉闷的嘶喊声让脚下的大地都跟着颤抖！铮铮铁骨男儿的不屈面孔，都尽数被搏杀的惨烈气息笼罩淹没……

连风声都纠纠哀唳，海水也悲啸不已！云谷！你与我！不过是这沙盘上的一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