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男一女(1/3)
湾仔送我回到红升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都暗了。市场里也没什么人了,瘦柴一个人在大厅准备关门歇业,包子估计已经在楼上做饭了。我径直走到后堂见老头子还在里面看报。
“回来了啊。”老头子见我进来便放下报纸,摘了老花镜说道:“老管家叫你去,都说的啥子事啊?”
“哦,是这样金老,我得跟您请一段时间的假,老管家说东家安排我去找我宝哥。”
老头子眉头一紧:“哦!找你宝哥?你宝哥怎么了,去哪里找他?”
“嗨!具体的我也没听清楚也说不上来,好像是什么古罗地、罗子国遗迹啥的。”我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我宝哥奉了东家的指使,去了那深山老林之地,您也知道到现在也没回来,所以东家也急了。这不,安排我和虎头还有四个我不认识的,一起去寻我宝哥,明天一早出发。”我攥紧了拳头,轻轻砸了下桌面。“哎,金老你不知道,我这心里急的啊,真恨不得现在就出发。”
老头子朝门外瞅了瞅,压低了些声音问我:“那四个你不认识的人,可是三男一女?”
我一惊:“您老是怎么知道的。”
老头子手一挥朝楼上指了指说道:“走,先上去吃饭,晚上再说。”
这人心里有事胃口就不好,晚饭我基本没吃什么,早早便回了房间收拾明天出门要带的东西。包子和瘦柴吃完饭收拾了桌子,也各自回房洗洗睡了。
我这边刚收拾完东西,老头子就来喊我去他房间,我这才想起来跟他还有没说完的话。
老头子的房间在最里面,是正儿八经的房间。不像我和包子以及瘦柴的房间,都是用木工板隔出来的,每天晚上我都能听见包子的鼾声,闻得到瘦柴的脚臭。
老头子蜷腿坐在床头,面前是一张老旧的四方木桌,桌子上点了根蜡烛,也没开灯,他正歪着头用烛火点他的旱烟。
“金老,您还没告诉我您是怎么知道是三男一女的呢?”我在他的对面坐下,掏出一根烟也伸到烛火上点着,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四个人,我今天下午见过,他们拿了东家的字条到我这来兑钱。”
这老头子的烟丝烈得很,还没抽几口,就已经满屋子的烟草味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瞟了一眼放在墙角的保险柜。铺子里通常都有几十万的现金,这现金来现金去,是我们倒腾古玩这行的规矩。铺子里要是没有大量的现金,稀罕的上等抢手货上了门,你要是来个现金不够,这宝贝很可能就被对门收去了。越是抢手的宝贝越是棘手,人家可没功夫等你去银行取现。
老管家一个礼拜来铺里一趟,一是为了对账,二就是看这现金。多了他就留下正常运营需要的数,其他的收走,少了他就给补上。因为老头子这里常年现金不断,东家要给人钱的时候,就写个字条,盖上他的印章。这字条对于老头子,就像现金支票对于银行一样。没别的,就一句话,拿来就给兑现。
“那照您这么说,这四个人是东家花钱雇来的喽。”
“应该是这样。”老头子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握着旱烟杆吧唧吧唧的抽了几口。“早些年,我欠下你宝哥一个人情,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些。”他将烟杆朝下扣了扣烟灰。“你可知道这四个人是干什么的。”
我摇了摇头,老头子便向我介绍起来。
原来那个戴眼镜的姓左,是个历史教授,专研古文化的,是东家府上的常客,经常被老管家请去谈古论今请教些问题。留着山羊胡子的人叫李会易,是个阴阳术士,自诩是南北朝时期风水、阴阳术大家李风生的后人。在广洲城一带,也算是个名人,不少人对他是推崇备至,据说能请的动他看看风水、卜卜吉凶的都是非富即贵。那个额头长有大痣的家伙叫王大岁,是个常年下地干活的老手,一向以雇佣的身份混迹于各个下地团伙之间,在圈子里人送外号穿山甲。这下地干活的是我们这行当的暗称,说白了就是盗墓摸金的。
至于那女的,老头子说他也不认识,是个生面孔,以前从未见过。但据他所说,这女人也绝不是等闲之辈。因为那三个男的拿来的字条,每人三万,可这女的拿来的字条,竟然是十五万,足足是那仨的五倍。要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定金,事情办完了还有尾款,按照东家凡事定金一律不过半的原则,雇这女人的费用起码三十万。
当听见三十万这三个字的时候,心中不免一震,暗想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值得东家花这么多钱。我这正想着,突然头被什么硬物敲了一下,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老头子用烟杆敲得我。
“想啥子呢,觉出啥猫腻来了没有?”
“猫腻?”我挠了挠头。“什……什么猫腻?”
“你说你这娃儿,还能没长心眼儿吗。”说着举起烟杆作势又要敲我。“你说东家让你们六个人去找你宝哥是不是。”
“是啊!”
“还是啊。”他托着烟杆含在嘴里,白了我一眼。“你小子也不想想,一个研究古文化的带上一个装神弄鬼的再加上一个下地干活的,另外再配上一个不明觉厉的女人,这是出去找人的队伍吗?”
“金老,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他眯着眼睛抽着烟,吐出的烟几乎盖住了他的整张脸。“其实宝娃那小子,半个月前给我捎过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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