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兵荒马乱(1/2)

御花园一角。

茂盛的浓荫掩映下，空气中满是清新的草木气息，石永印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姐姐太过执拗，不论臣如何劝解，都不肯改变决定。”马兴庆无奈地叹息一声，继而又打起精神道：“幸好陛下已经想通了，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应该马上出宫。”

“离开皇宫又怎么样，燕王大军围城，我们又能走多远。”石永印摇摇头，倒不是言语虚应，而是有感而发。

“燕军主力在金川门，其他城门守备空虚，只有少量兵力驻守，只要有圣旨，就能让他们开门放行。”马兴庆似乎胸有成竹，早就有了详细的计划。

还不等石永印表态，冯沐恩就跳了起来：“为什么要出城？出宫难道不应该与大臣们汇合，共商大计？有曹国公守着，应天固若金汤，只要等各地的援军一到，困城之危自然就会迎刃而解。”

石永印却知道，事情不可能像小太监想得那样简单，其他的一概不论，李景隆献城投降，打开大门迎接朱棣入城，是板上钉钉的史实，虽然他不记得具体的日期，但看宫中的状况，应天城已然困守多日，只怕城破就在这一两日之间。

即便不想承认，事实就是，除非有神仙下凡，不然即使朱元璋复生，也不可能力挽狂澜，改变他目前的处境。

果然，听到冯沐恩的话，马兴庆冷笑一声：“你是说那个李九江？他派人软禁方孝孺黄子澄等人，调走宫中所有守备力量，而且还要在今日午后开六投降，迎新主入城。”

“这不可能。”冯沐恩目瞪口呆，无措地看着石永印，喃喃道：“曹国公对陛下忠心耿耿……”

“好一个忠心耿耿。”马兴庆不无讽刺地道：“若不是陛下重任于他，只怕还不会输得这么彻底。皇后娘娘之所以下令自闭皇宫，不过是为保住陛下最后的一点体面，因为李九江早在五日前，就派兵封锁皇宫，囚禁皇族。”

不用再多说，任何人都知道，朱棣入城，第一个要抓的人，就是皇帝，谁能够献上皇帝，绝对是大功一件。

冯沐恩不是笨蛋，自然听懂了马兴庆的言下之意，有些茫然地来回看着石永印和马兴庆，嘴唇动了动，也不知该说什么，彻底地沉默下来。

石永印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中也是一惊，暗自想自己还是经验不足，考虑问题太片面，他只想到落入朱棣手中，就会丢掉小命，却忽略这样一件天大的功劳，肯定会有不少人掂记，可说是处处有危机，必须小心提防才行。

马兴庆也不说话，站在阴影中，脸色阴沉地看着坤宁宫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在这时，一声有如闷雷般的轰响从天边传来，紧接着急促的钟声，在皇宫上方扩散开来，三人面面相觑，同时转头望向午门方向，阴云层叠，仿佛压在宫殿上方，虽然看不到下方的景象，但都隐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时间再犹豫了。”马兴庆首先打破沉默：“宫门是绝对出不去的，密道就在永人巷，可以通到宫外，我们最好现在就动身。不过在离开前，要先到尚宝监走一趟。”

“为什么要去那里，不是应该保护陛下尽快离开。”冯沐恩怀疑地看着马兴庆，刚才若不是这人突然出现，他也不会惊呼出声暴露行迹，虽然是有惊无险，但谁知道这是不是马兴庆的计谋，毕竟刚才软禁他和陛下的，可是皇后娘娘。

马兴庆根本不理会瞪着眼睛的冯沐恩，径直对着石永印道：“玉玺藏在尚宝监。”

石永印了然，他很清楚玉玺在古代人心目中的地位，尤其是涉及到皇权争夺，可以说谁掌握玉玺，谁就拥有最后的胜利。而且离开皇宫之后，没有玉玺，就无法证明他的身份，也不能颁布诏书号令群臣，即使能够与外面的勤王兵马汇合，没有玉玺，也无法调动一兵一卒，可说是寸步难行。

“玉玺一个多月前就不见了，怎么会藏在尚宝监？”不等石永印表态，冯沐恩奇怪看着马兴庆，继而恍然大悟：“原来玉玺是被皇后娘娘藏起来了。”

马兴庆并没有理会冯沐恩，只是道：“玉玺事关重大，必须带走，否则我们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石永印点点头，玉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虽然他还没想好离开之后，下一步要做什么，但做为一个皇帝，不可能不重视玉玺，在这种特殊的时候，他可不打算因为一些言行上的小漏洞，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从御花园到尚宝监需要绕过几座宫殿，三人出了御花园，发现外面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惊慌奔逃的宫人，甚至还能看到几队锦衣卫混迹其中。

三人也无心交谈，目送着锦衣卫消失在视线中，便匆匆混入人群之中，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宫中的混乱，在这时候倒是帮了大忙，无论宫女太监，每个人都忙着逃命，对身旁的人物毫不关心，偶尔遇到一队锦衣卫，对于惊兽般四散奔逃的宫人也是视若无睹，目不斜视行色匆匆，像是急着去执行什么任务。

石永印和冯沐恩都是小太监打扮，马兴庆一身青衣，颜色与两人相近，三人夹杂在逃亡的人群中，毫不惹眼，一路上倒还算顺利。

拐进通往尚宝监的巷子，四周的人明显少了许多，石永印稍稍松了口气，加快脚步跟着两人往前走，刚刚走道巷子中部，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起，迎面来了一队衣甲鲜明的锦衣卫。

石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