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颗粒归仓(1/2)
打谷场上,忙得热火朝天,杜家的石磙子正被大金用着,杜钟便借了旁人的。谢氏不肯牵骡子,他只好和杜树背着石磙子碾,杜梅看不下去,帮着翻麦秆。
“咳咳,阿钟,你这是做什么,三金家不是有骡子吗?”杜世城被扬麦子的灰尘呛了,咳个不停。
“没事。”杜钟老实,不想惹麻烦。
“什么没事?三婶不肯给我们用骡子,就拿我们当骡子使!”杜树忍不住发牢骚。
“就你话多!”杜钟喝斥了一声,杜树缩了下肩膀。
“太不像话,太不像话!”杜世城气得嘴唇颤抖。
杜钟跟着他做活小二十年了,他从来都是拿他当自己家人看待,儿子们做活有时还令他不满意,唯有杜钟做事一板一眼,得他信赖。
杜世城将烟杆斜插在腰带上,背着双手,急急地走了。
“砰砰砰。”杜世城砸门。
“来啦,来啦,别敲了!”谢氏一脸不耐烦,小碎步跑来开门。
“三金呢?”杜世城也不与媳妇废话。
“爹,三金在屋里呢。”谢氏见杜世城一脸愠色,不敢多言。
“这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咳咳咳。”杜世城一口气上不来,咳得脸成了猪肝色。
“爹,咋的了?”三金忙上来帮着顺气。
以前有爹带着两个哥哥和阿钟,田里活再忙,也不会叨扰他的。现在分了家,他还是以前的活法,啥也不会,啥也不管。
“你这骡子拴在棚里也是一天,拉出去干活也是一天。要是雨水泡坏了麦子,我看你们以后喝西北风去!”杜世城抽出烟杆,一下下敲在骡棚的树桩上。
“啊呀,爹,我还以为什么事,这还不好办,我马上叫秀秀把骡子牵去就是了。”三金上前安抚,拍拍杜世城的背。
“你大哥有十二亩,他那头牛都累得够呛。杜钟割了我的五亩,又割你的六亩,谁是铁打的不成?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怎么能安心窝在家里!人不帮忙就算了,连畜生也金贵上了?”杜世城眼角湿润。
“秀秀,你赶快把骡子牵去打谷场。”三金有些汗颜,忙不迭地说道。
谢氏很不情愿地拉走了骡子,打谷场上的盛况惊到了她,她一想到这些收下的麦子会堆满她家的谷仓,也不嫌灰大麦芒扎人了,自坐在一旁看。
杜钟有了骡子,人也松快些。杜梅见不要她帮忙了,便去用耙子翻晒自家的麦子。
谢氏眼光闪了闪,她虽不下田干活,却是记得各家田里的收成。杜梅家只种三亩麦子,就已经收这么多,那么她五亩田自然要收的更多了。
过了半晌,三房的麦子碾好了,顺风扬净,摊开来晾晒。
杜钟拉着骡子准备碾杜世城的,却被谢氏一把拦住。
“我家的为什么这么少?”谢氏狐疑地盯着杜钟看。
“田里有多少,自然收多少。”杜钟冷冷地回。
“嗳,不对,死丫头为什么收那么多?”谢氏一把扭住杜钟,仿佛他是个贼。
“梅子家里施的肥勤,干旱时车水也多,自然是好的。”杜钟也不挣脱
由她抓着。
“放屁,我看你是把我的麦子也混给她了吧。”谢氏眼里仿佛淬了毒。
“打谷场上,这么多人看着呢,再说,梅子家早就碾好了。”杜钟按耐住心里的不满。
“哼,我哪知道,你是不是把麦杆挑错了地儿。”谢氏翻了白眼。
“三金家的,我杜钟虽是个穷人,但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我跟着世城叔做了十来年了,在你这还没做满一季,倒坏了良心了!”杜钟忍无可忍。
“哼,那可说不好,以往我们一个锅里舀食,你做不得手脚。如今各家烟囱冒各家的烟,谁知道你安着什么心!”谢氏嗓门高八度叫着。
“好好好,算我杜钟瞎了眼,收了这季麦子,我便不在你家做了!”杜钟一把扯掉被谢氏攥的衣服,愤怒地说。
“呵!我稀罕你啊,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人多的是!”谢氏把头扭到一边。
“三婶,我家的麦子与你家的,根本不一样。”杜梅隔着不远,自然听见他们的争吵。
钟叔是个泥性子的人,都被谢氏气得放了狠话。她要为自己,为钟叔讨个清白的说法。她走到谢氏面前,摊开手,手心里是一把饱满的麦粒。
“笑话了,麦子还能有啥两样?”谢氏不屑一顾。
“你去看看你的麦子就知道了。”杜梅刚帮着翻麦秆,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谢氏真的去地上抓了一把,麦粒的个头明显没有杜梅手里的大,而且好多是瘪的。
“一亩田里,总有好有差,你田里一水的好,才是有鬼!”谢氏扔掉麦粒,拍拍手说。
“那是我们肥施得精细,后发后长的也得了劲儿。”为了施肥,杜梅还大病一场,现在想来,也是值得的,田里给了她最好的回报。
“人误田一时,田误人一年。你连这个理都不懂!”杜世城从三金家出来,挨家看看麦子,乡人们和往年差不多。大金家的不错,他家劳力多,也不奇怪,杜梅家的却是意料之外的好。
“爹,这里面明显有古怪!”谢氏不服气。
“你且看着,杜钟碾我五亩田的。”杜世城看了看麦穗,在心里估摸出个大概。今年他病的时日多,田里水虽不缺,肥却是少了。
一个多时辰后,杜世城五亩田的麦粒,也干干净净地躺在地上了。
杜世城虔诚地捧起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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