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婚事（重大修改！）(2/2)

不妨对上赵嘉黑沉沉的眼眸，其中有隐隐的怜惜之意，令晏清心口陡然跳乱了一拍。他一改先前语调，放低了声音，略有些歉意的说道：“我年逾而立，你方豆蔻之年，嫁给我于你算是委屈了。这个婚事只是幌子，成亲之后我也不会拘着你、这身份是一重保护，可保你施展才能，少些无谓的绊障，也是一重负担，你为我夫人一日，自要与我栉风沐雨，荣辱与共一日。待复国还都，海晏河清，我自可以还你待嫁之身，允你再许他人。你愿意么？”

这一席话似从肺腑中掏出来，恳切万分，令晏清深受震动，心中如掀起惊涛骇浪，翻腾如沸，话哽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我一介孤女、身出寒门，虽然拜了商山君为师，终究师父是师父，我是我……你如此重押，不怕所托非人么？

我当真能不负你的考量，助你复国还都，海晏河清？

我的才能，当真值得你如此厚待？

我……

晏清搁下茶盏立起身来，慢慢退后几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再开口唤的已不是“明公”：“主公事事为我考量周全，我舍此一身，死不旋踵，誓为主公效力，万死不辞。既要行事方便，其余诸事尽可置之度外，全凭世人指摘，晏清问心无愧便可。”

她字字句句，说得真实而恳切，一双熠熠眼眸闪着诚挚而热烈的光，说到后面，蓦地又有了一丝女儿家论及婚事的羞涩，略略低了头：“婚事……我愿意的。”

赵嘉与她眼神相对，初时有些闪烁，旋即清澈而明朗的回视过来。

赵嘉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二人饮罢了茶，赵嘉到外间又与谢玄亭说了会儿话，如夫人差人过来问在哪里设宴，赵嘉道：“设宴就不必了，做三两清淡小菜，取一坛酒，我与晏姑娘在回风亭陪谢先生小酌几杯。”

回风亭就在燕来居外，靠着湖畔，其外有一棵华茂葳蕤的梨树，春日里香雪满亭，取“回风舞雪”而得名。

赵嘉意在小酌，如夫人就令厨房做了“蟹酿橙、蜜酒鹌鹑、煨香蕇、酸笋火肉、酱鸭”一类下酒的菜，布在亭中。时下秋风渐起，略有凉意，以白玉壶温着酒，小丫头远远的扇风炉，莲叶微残，远闻桂子之香。

赵嘉请谢玄亭落座，如夫人轻轻一扯在外干站着的晏清，与她耳语道：“愣着做什么，公子方才说与你一道宴客，你还不去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