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祖庙之怒(1/2)

“你若是想入修行，我便助你炼化那一滴大妖神魂……”青衫妇人徐徐说道。黄瞳儿如梦初醒，连忙跪倒在地：“我愿意，我要修行……求前辈成全……”

“不要跪我，要跪就跪你面前坟墓中人，你也算是得其传承，叫声师傅不为过！”

少年立时行到坟前，恭恭敬敬跪了下去，行了大礼，口中叫了一声师傅。

青衫妇人心中长嘘一口气，隐隐露出几分激动与欣慰，轻声说道：“我叫纡兰，你以后可以叫我……师叔。”说完至大石上跃起，朝来时路行去。

少年起身唤了一声“师叔”，跟在后面，不时回头看一眼乱石中的那一座孤坟。

纡兰带着少年又穿过狭长通道，来到那座巨大溶洞之中。“当年我无意间找到此处时，这具巨大的骸骨便存于此，生前应该是一种水中凶兽，有一丝上古神兽的血脉……我将这骸骨头顶仅剩的一根软骨短须取下来，制成了手环，携手环入水，水中凶物不是臣服便是逃窜，而且人在水中如鱼自如穿行……你且好生保管，切莫遗失。”

手环的神奇黄瞳儿已知一二，郑重点点头。纡兰又说道：“当时这具骸骨头颅之下还有小小一洼银色清泉，我不知是何物，随手抓了一条小鱼扔入其中，不料三日之后，小鱼儿将一洼清泉尽数吸入腹中，变成了一尾模样凶恶的怪鱼。”

说罢弯腰蹲在水边，那尾怪鱼此时还在水中，见到她立时摇头摆尾，极是欢喜。“这也是它的大造化……莫看它现在身小，已然是水中一霸，这片大湖之中的凶兽都隐隐奉它为主。”纡兰微笑道：“我唤它翻江。”

二人又回至草亭之中，黄瞳儿恭敬沏好茶，在一侧坐下。

“你师傅屈横江，在那黄猫去了绣水城后，便拒绝我继续为他护养神魂，毫无求生之念，同时也是不想我因此而修为大损……我明白他那样一个人，一辈子都躲在深山秘境之中一心求武道，万千世物均不在他眼中……一个曾经站在大妖境之上的人，怎么会落到那般境地还想残存苟活……他只是叮嘱我，在他死后，去绣水城，暗中护住你，一有机会便带你离开。

……我将你师傅埋葬之后，便去了绣水城，在你们家不远处住了下来，因为你身上的秘密，不知巫族知道后会如何对你，我也不敢接近问山九重的翁长老，更不知道人族在绣水城中有何布置，一住就是十五年

……你肯定不知道，你唤作阿喵的虎皮黄猫经常在你熟睡之后，跑到我那里，翻江也时常自水路潜到绣水河，一鱼一猫在河边嬉戏，竟然相处融洽无比……”纡兰不禁微笑起来：“你不必自责伤心，那黄猫本已是垂垂暮老，因为你反而多活了十多年，应该为它高兴才是。”

黄瞳儿闻言，不禁低头黯然神伤。

“因为能通过手环随时找到你，所以昨日我并没有跟在你们后面入圣地，而是摸到了内院落脚之处，入夜后去杀了薛六先生，可惜那位费八不在，让他逃脱了……一念之差，没想到你们会在圣地之内遇险……”

黄瞳儿霍然抬头：“师叔，还有那六臂老道，正是因为他，阿爷阿爹还有阿喵才会……”

纡兰摇头道：“他只是一颗棋子罢了，在内院逼迫下强行借势入半仙境，不死几乎都是废人一个……你要报仇以后有机会去找他就是，还有那费八先生……真正在幕后的除了内院，还有人族皇帝，如今看来圣地之类也有不少心怀叵测之人，说句不怕打击你的话，你以后要面对的敌人不少……因为你是屈横江的弟子……”

“请师叔放心……”黄瞳儿挺直身子，直视着纡兰，双眼内金黄滚动。

看着少年一双金黄眸子，纡兰一时有些失神，半晌才徐徐说道：“该告诉你的都说了，想必你也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至于那柄神隐，该告诉你的时候自会告知你下落……明日带你去翁长老陨命之处，应该去祭奠一番，之后便开始教你修行。”

纡兰起身步出草亭，望着崖壁之上一处洞口：“你以后便住那山洞之中，现在去好好休息罢……还有，你以后不要叫黄瞳儿了……我查过你亲生父母所在的那个小部落，都是姓乌，自己想个名字吧……”

……

清晨，天刚微亮，黄瞳儿去山中寻了一些野果，又用火炉烧好茶水。纡兰从半山腰一处山洞中飘身而下。吃了几枚果子，纡兰说道：“你随翻江自水路游过去，沿着山壁，小心不要暴露，有没有问题？”

黄瞳儿扬了扬腕间手环，点点头。纡兰见状纵身飘起，身形踏着绝壁腾空而去。黄瞳儿也随即步入溶洞，随着那尾怪鱼翻江潜入水中。

近四个时辰左右，方才到达昨日遇袭的那方水域，远远听到了瀑布落入江中的轰鸣声。这一段行程黄瞳儿真正感受到了手环的神奇，不但身出水中如鱼般自由，途中所遇水中凶兽无不如避鬼神，而且一股清凉的气息随身游走，包裹着脏腑和经脉，几乎无须出水面来换气。

远远望见了瀑布下方那处山崖，翻江一摆尾，游进江边一条支流叉道，纡兰已在山腰一处树林中等着他。

“对面山崖有不少人，应该是巫族发现了翁长老遇袭之事，我们不要过去了，就在此处吧。”纡兰带着少年穿过密林，借着浓密的树丛望向远处的山崖。

少年无声跪下，遥遥拜了三拜，眼泪止不住汹涌而出。

纡兰注视着远处，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