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染边境(1/2)

黑石崖。城关之外。

许长林负手立在一座沙丘上，前面的沙地已经命人立起了无数的木架子，木架上挂满了这几日圣地内所斩杀的可疑人物，密密麻麻，或首级，或残尸，大多数还嘀嘀嗒嗒淌着鲜血，将沙地染成一片赤红。

祖庙彻底怒了，许长林也怒了，还带着深深懊悔。如果当时他坚持要护送，也不会让人在圣地之内得了手，翁长老与大樵身死，黄瞳儿下落不明但基本上也是凶多吉少。一念之差……此时的许长林心中怒火早已经绷不住了。

来吧，这里面有多少是你们边军兄弟，来抢回去入土为安吧，许长林心中不停冷笑着，翁老哥对不住了，你且看我再为你收割多少人头！

对面边境之外，有不少这几日被挡在城关之外的猎户与行商，正对着尸林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不时有人抽身退走。未几，有几名边军探马奔至，紧接着一旗轻甲游骑闻讯驰来，望着边境中立起来的木架上，密密麻麻缚满的残尸，马上的边军军士目眦尽裂，几乎要喷出火来。

有十几位是军中的探马，有之前为打探小左将军下落摸入巫族边境的，也有前几日因为绣水城一战而进入黑石崖城关的，此时均身躯不全的被曝尸在野。

几名游骑双眼通红，愤怒之下抽出战刀便欲冲入边境，被旗长狠狠喝住，几马鞭抽下来，终于带着人掉转马头朝边军大营飞驰去了。

远处沙丘上的许长林微微笑了。

……

绣水城。一名黄脸汉子牵马出城，待出城后，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乔装打扮的内院九先生刚刚接到飞羽传讯，便立时出城。她并未直接奔向两族边境，而是先往北，再绕一个大圈子进了上次那片黄杨林中。几位游侠儿与几位猎户打扮的人已在此等候多时。

“仔细察看过了，足足有两三百号人，我们这边潜进去的人折了一大半，均无完尸……”

九先生：“三日前封城之后再无消息传出？有没有打听到为何封城，又为何将这多尸体悬挂出来？”

一名猎户垂首答道：“那日封城之后就断了一切联系，进不去出不来。”

“飞羽传讯过了，除了黑石崖，巫族边境上另外的城关并没有尸体悬挂出来……”一名游侠儿在一旁说道。

九先生沉吟无语，只有离边军最近的黑石崖外悬尸，明显是在向人族边军示威、挑衅，为何巫族突然会有此举动，云莽百川内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触怒了巫族……

少顷，挥了挥手：“让我们的人暂时全部都停下来，静观后势！”

绣水城内，锦袍鹰目老者坐在窗前，翻看着刚刚收到了密函，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想不到啊，真是好手段，趁势而为，关门打狗，一举将几方势力搅了个底朝天……”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左修啊左修，现在该看你怎么应付了……要不要老夫再给你们加点儿料……”

……

此时，一脸铁青的左修坐在中军营帐内，案前哗啦啦跪下一大片，都是请求发兵冲入边境去，将探马的尸身抢回来的将士。对于这些将士而言，可杀不可辱，沙场之上，边军从未有过把军中兄弟抛尸不顾的行为，而现在，居然被巫族悬尸于野，这是赤，裸，裸的打脸与挑衅……

左修很头疼。巫族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此番举动无疑是打左修的脸打边军的脸，分明是要诱发两族大战。然而陛下有令，一再强调不得开战，唯稳至上，连左剑臣失踪也要求他压下来不得擅动。如今听闻北奴有异动，陛下正巡视天下，一来慰军边关，一来安抚各路蕃王，近三十年了边尘不惊，难道真的又要起战火了？

怒火中烧却又左右为难，不能眼睁睁看着军中兄弟曝尸荒野，死后还遭羞辱，不但有损军威士气，更让他这个主帅难以服众，以后怎么带兵？然而圣命在身，不敢违啊……

寻思良久，左修环顾左右，沉声说道：“尔等暂且退下，此事我自有定夺。都给我滚出去……”起身甩袖入了后帐，招来一名亲卫，耳语一番，最后寒声道：“你亲自去办，记住，与边军无关，无论事成与否都不得入大营，立即避走靖州……”

……

黑石崖城关外，就在刚才，又添了几十具尸体，也有例外，比如樊小环亲自送来尚未死透的那位，不惜以丹药护住脏腑，就是为了吊住其性命，此时也被缚在了木架之上，脑袋歪垂在一旁，鲜血自口中淌下，身体不时地抽搐着。

樊小环站在许长林身边，阴沉沉问道：“许长老，到底有没有用啊？我可是放出话了，一颗人头十两银子，叫你黑石崖的弟兄们千万不要客气啊！”

许长林盯着那些尸体：“换了是你峰内弟子，你会不会抢回去？”

干瘦老太婆扭头呸了一声，随即嘿嘿笑了起来。

一声鹰唳划破长空，一羽黑色苍鹰自远处飞来，盘旋两圈后落到身后黑石崖弟子肩头。

许长林与樊小环相视一笑。

尘土飞扬，蹄声轰响，五百骑士纵马出现在了远方边境上，一律作游侠儿打扮，手持反曲弯刀，马鞍左侧挂有劲驽。骑队奔近之后，并未减势，反而扬鞭加速朝着那片木架上的尸体去了。

许长林挥挥手，一千巫族黑骑自沙丘后驰出，城关之上有令旗挥动，更远一处沙丘后也奔出一千黑骑，朝着那五百游侠儿围去。

五百游侠儿一入边境，便一分为三，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