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2/3)

年初三，根据中国传统习俗，当日容易与人发生口角争执，为防招惹口舌是非，各人均不出外向亲友拜年，只留在家中祭祀神明，故赤口日亦称为「小年朝」。顾恺宁在家中闲着无事，插起花来，为茶席做准备。明人冒辟疆《影梅庵忆语》：「每晚高烧翠烛，以白团回六曲围三面，设小座于花间，位置菊影极其参横妙丽，始以身入。人在菊中，菊与人俱在影中。」冒襄独有的花影审美趣味，可以借由灯光投影应用于茶席之上，以强调花影的意境。在中国并无固定角落摆设茶花，大多是安在房中一隅的花几上，或是供在挂墙的壁瓶上。当代的茶花器，可考虑选择与茶则组、水方或茶仓同一材质色系，摆放在茶席左侧或右侧。许久没跟家人相处，回到家中一切是那么的自然，为他们备上一茶席，是一种情感的传递吧。

母亲席间一番话，让顾恺宁永远不会忘记。她与母亲谈起自己的工作，还有关于陆颐对她示好的事。厉女士把恺宁的纠结，轻轻化解。“宝贝，你知道妈妈干了一辈子会计，但你知道妈妈最喜欢算什么？别人爱算经济账，我爱算时间账。「时间」才是获得幸福的根源。能不能创造幸福，本质上不在于某个事件，而在于投入的时间足不足够。幸福的本质，不是这件事情，而是你对这件事投入的时间足够，因此获得了回报。再比如，做一单生意，反复磋商之后终于谈成了，很幸福。幸福的不是这件事，本质仍然是你投入的大量时间，有了好的结果。所以，很多事情，只要你用心投入的时间足够，它自然就会有不错的结果。有些失败，是因为本身要求投入的时间就太多，投资不起。有些失败，是投入到一半，感觉太难，主动就退出。也有些人是根本没时间投入到正经事上，因此感觉生活压抑，自己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爱纠结的人，有人纠结爱情，有人纠结事业，有人纠结亲情。喜欢的人不敢追，想做的生意不敢出手，想亲近家人却不敢表达……人生哪里有这么多可纠结的？肆意一些，想爱就追，有好的想法就去做，想说爱家人就亲亲他们，痛痛快快，你痛快，别人也觉得痛快。”

“别跟一条钻进网里的鱼一样，这个世界不欢迎纠结者。谈恋爱，都会优先跟爽快人谈。做生意，都会优先选择跟爽快人共事。在家庭，能做到让家庭和谐和睦的也绝对是爽快人。这点无可非议。正是因为这世界纠结自己的人太多，而活的爽快的人太少，所以能成就自己的人少、虚度生命的人多。”

“一辈子时间很长足够你来纠结？那你就错了，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一种潜在的挑战。做一件事情之前，不妨先算算「时间账」，闲事少做，没必要的环节不去浪费时间。小人少理，没必要发的脾气就不要发，没必要的争执就不要参与。没必要纠结的事，就别自己找不痛快。在该拼搏的年纪，要专注干正事。快意人生很重要。”

随后，她拜别父母。启程去山上祈福，每每对人生未来的方向觉得茫茫然，她都会跑到山上的一间寺院里，找出家的师父聊天。让自己内心得以安宁。

在山上三天的时间安排得很紧凑。师父早晚各讲三个小时的课，课间又插进来静坐与经行的教导。

师父平静看向顾恺宁，“你总是问我：如何拥有一个宁静的头脑？如何停止打坐时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意念？昨天下午练习了二次打坐，教了你这些方法，有用吗？念头还是排山倒海而来，你越想对治它，它越是波涛汹涌，是不是呢？然后你就屈服了，被种种念头带着走，或者乾脆陷入沉睡。”

顾恺宁尴尬点点头，接着师父，“如果你无法区分这些念头不是你，而是进到你家的访客，那你永远做不了自己的主人。做不了主人，又如何能够拥有宁静的头脑，进入止念的状态呢？静心是修行之始。修行则像是攀登天梯，证悟成佛。我们都爬过楼梯，如果你以经行的觉知来爬楼梯，注意着自己的每一个步伐与动作，你会得到全然不同的感受。但是无论如何，你绝不可能身体已经在上一阶了，却还把两只脚留在下一阶，不是吗？”

“止念与静心的关键就在于『整体的提升』，当你的每一个部分都登上了更高的阶梯，那麽在下面那一阶里的所有物质与念头就都构不着你了。所以止念与静心很简单，修心性。你只要方方面面都做到佛陀或密勒日巴、基督、阿拉的教诲，不论你信仰什麽，做到是修。你问说怎麽样修心性？那就看你走在什麽法门里，道家讲修真，那就做真人、说真话；佛家讲慈悲，那就慈悲于所有的有情众生，当然包括你的配偶、公婆、兄弟、朋友、一切的众生；基督讲爱，那就去爱你的敌人。”

“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已经脱离那个意识的海洋，一吋一吋地往上升。你的生命与时间会离开平面，进入垂直的那个通路上，你每往上爬一阶，那些怒吼的、吵吵闹闹的意识，就离你越远，它还吵它的，可是你已经不会被牵动了。所以我们静心打坐不是要想办法把那个意识的海洋平息下来。它又不是你，你如何平息它？远离它才是唯一的办法。”

拜别师父从山上下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