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傷别离(1/3)

淡淡的花香飘过，一簇大红的紫薇花搁在红木桌上，一点点果香融合着花香，微微在卧房中徘徊。青色的帘帐轻轻垂下，若隐若现的房间里，母女二人各抒己见。

疏榛将平安如意锁重新包好，装在铁盒里放回原处，道“今日阿娘与羽说的事，任何人都不能说，否则羽将有灭顶之灾！如今阿娘怕是活不长了，以后再也教导不了羽了。”

羽猛的站了起来，紧紧着皱眉，叫嚣道“呸呸呸！阿娘说得什么丧气话？”

疏榛即刻起身，抬手紧紧捂住羽的樱唇，低声道“李莹虽让阿娘给羽做陪嫁嬷嬷去谢家，但阿娘知道李莹，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又怎会安心放阿娘离开程府。”

这时羽也缓过神，压下愤怒，轻声道“阿娘！那咱们怎么办，李莹这是打算肆无忌惮的去母留子！”

疏榛含泪，哽咽道“阿娘这一辈子早就活够了，只要羽不再为奴为婢，阿娘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羽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神色不屑道“阿娘觉得谢是能够托付终身之人吗？谢不过是谢家义子，不仅靠着谢家，也同样要靠着程家，待时女儿虽没了奴籍，但依旧要被李莹掣肘的，呜呜！”

疏榛也开始止不住的流泪，哽咽道“呜呜！我的女儿啊，那可如何是好？”

羽拿着被她攥得不像样子的帕子，擦着泪，道“阿娘觉得，谢家嫡长子谢迁如何？”

疏榛没有多想，如实道“阿娘往常跟在李莹身边，不说学士府中来往的那些翰林院中的众位人杰，就是宫中也未少去，但却从未见过谢迁如此的人物。此人年纪虽轻，但却有着与生俱来的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依阿娘的经验看，谢迁此人定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不可小觑，前途可期。”

得了阅人无数疏榛的认可，羽坦然接受自己对谢迁觊觎的心思，说出心中的主意，道“阿娘，女儿实话和您说了吧，羽不想做程月仙的替代品，也不想做李莹手中的木偶，女儿更不愿嫁给谢。女儿想趁着谢迁此时还尚未成势，嫁给谢迁，将来享夫福，做诰命夫人！”

不料疏榛断然拒绝，连连摆手道“羽，这个想法可万万不能有，谢迁虽是谢家嫡长子，但自幼养在那荣卿溪身边，又与仙郡主青梅竹马，据阿娘所知，谢迁就连谢家给安排的世家贵女的婚事，都断然拒绝了，阿娘说句不好听的，这样固执的谢迁，又如何会瞧上羽啊！”

羽哪里接受的了这般事实，连连摇头，面露狰狞道“不，阿娘！羽就要嫁给谢迁，凭着夫福让谢莹仰视，待谢迁得势后，女儿便杀了谢莹，以报杀母易子之仇！”

但当想到谢迁的俊美如俦，便红着脸，羞涩起来，温婉着继续道“再说谢迁学识出众，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绝对是可托付终身的良婿。”

疏榛不愿瞧着羽走上弯路，劝解道“我的女儿啊，这是魔障了不成，依阿娘的经验瞧那谢迁绝不是个好驾驭的，且有主见的紧啊！”

羽自幼跟在程月仙身边，见识自是不少，捂着嘴娇羞的笑，道“阿娘，曾经不可，但如今程不过是捡来的野种，又有哪里是配得上出类拔萃、杰出非常的谢迁的？

再说如今程克勤可是将那妾室边亚抬成平妻了，李莹也为程圻、程月仙守墓一年，这几天虽会安排回京，但夫妻之情早就淡了，待时咱们一同跟去，到了燕京便投靠边亚。”

疏榛觉得羽异想天开，遂分析道“边亚不过是个妾转正的，又没有得力娘家，不过是凭着男人恩宠度日的花**而已，待其年老色衰，还能同李莹争宠？待时李莹只会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羽不以为然，摇头道“那时羽早就嫁给谢迁了，咱们又哪里还需再依靠边亚！”

疏榛的心完全替自己女儿考虑着，知无不言道“远的不说，阿娘说些近的，李莹这几天是要回京，但已着手安排谢迁前往筑橐驼城，恐怕今日巡抚王锐等人，已去了句容村捉拿谢迁。”

羽连连摆手，不可置信道“不说谢家门楣，单说谢迁好歹也是个秀才，还是院试案首，朝廷规定可是免役的啊！抓壮丁筑边墙，防御鞑靼，也轮不上秀才公啊！”

疏榛叹了口气，道“李莹与林淑清早已恨透了程，只要能打击到程，便是无所不用其极。李莹其父李贤生前与巡抚王锐交好，如今王锐正管着筑橐驼城，天气如此炎热，各地受灾，谢迁服役后，不待谢家反应过来，便可再搞个由头，让其永远消失在这世上，羽可懂？”

羽这才不甘心的打消了，爱慕的心思，心灰意冷道“李莹真是好狠的心啊！看来谢迁是活不长了，女儿自是不愿做个寡妇的，如今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嫁给谢啦！”

句容村，小院。

红艳艳的朝霞，从暗色雕花的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东北角摆放着的一组籍散开，摆着半干的笔墨。

雪色的纱帘随着风从窗外带进一些花瓣，屋里摆着硕大四个大冰盆。

圆润得如雪球似的程，睡得格外香甜，四肢小短腿朝天，如死鱼一般反着白，小肉腿儿时不时的踢一脚盖着的薄被，鼻中打着轻鼾，半张着的小狐嘴留着口水，黑黑的鼻头不时动一下，就算平躺下隔着被子，还是隐约可见小白狐那吃得溜圆的小肚子。

谢迁宠溺的瞅着小白狐，舍不得吵醒，轻轻地给睡梦中的程穿好连体襦裙，连着小被子一同抱了起来，稳步到了院子。

对着早